紫苏买了樱桃付了钱,问步长悠累不累,想不想回去。
是累,不过步长悠突然不想回山里,仨人就还是回了洋槐街。
回去后,青檀留下陪步长悠,紫苏回山里收拾东西,并将大娘二娘,两只鹤,一只狮子犬,两只狸奴带进城里。
次日吃过早膳,二娘要去买菜,步长悠让紫苏带着别人借给她们的菜篮子一块去,要紫苏亲自把菜篮子还给人家,并将昨天逛百全街买的一把折扇带过去做谢礼。
紫苏回来后,说见到人了,把菜篮子还了,折扇也给她了。她接了,说多谢,还说自己在细柳街开了一家花铺,请她们有空过去玩。
步长悠问紫苏是怎么回答,紫苏道:“我正好想起公主要种牵牛花的事,就问她的铺子里有没有花籽,她说目前没有,不过要帮咱们留意一下,叫我记得过去拿。”
三日之后,紫苏去细柳街,回来时带了花籽,还抱了一盆昙花,说是对方送的。
来往的次数越多,步长悠越肯定自己的猜测。她很好奇,对方跟她这么有来有往的,到底想做什么,所以隔了一日,步长悠让紫苏带着谢礼,两人一起去了细柳街。
店不大,叫叶氏花圃,进到里头,各色花香交织在一块,香喷喷的,老板娘正在打理手边的花草,见她们俩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步长悠把谢礼给她,两人自是一番客套。
她说姓叶,叶星河,两年多前从夏国来的。步长悠说自称姓祁,祁音书。
步长悠虽好奇她结识自己的目的,不过敌不动我不动,两人只谈了几句花艺,步长悠就告辞了,临走时把洋槐街的住址告诉她,她若得空,可以过去坐坐,叶氏说一定。
从花圃出来,紫苏很愤慨也很沮丧:“我还以为是个跟公主差不多的端庄人,没想到是个肉多软糯的小娘们,果然呐,男人骨子里还是好这口,只是没想到裴大人也这样,真是高看他了。”
步长悠想,不止男人喜欢肉多软糯的小娘们,她也喜欢。这样的小娘们肯定比不会笑,整日冷言冷语的小娘们看着要舒服,譬如她自己。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相城到底有什么瘾,在自己身边来来回回的,她只能拿乳娘刘氏的那句话来解释,认为是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
回到宅子里,青檀正在厢房廊下做女红,问紫苏她在绣什么,紫苏无限忧愁在心头,说在给相公子绣生辰贺礼。
步长悠一脸茫然,紫苏解释道:“相公子走之前跟我们说,夏至是他的生辰,要我们送他贺礼,不送他要生气,他没跟公主说?”
他倒的确说过到夏至就二十一岁了,可没跟她要过什么贺礼。
紫苏道:“不止青檀跟我,就连大娘二娘,他全都叮嘱了一遍……”
步长悠:“……”
紫苏还是哀愁:“眼瞧着夏至就到了,我还没想到要送什么,不行的话就破罐破摔,给他雕一个木雕得了。”然后福至心灵,眼里一片光晕,“他不朝公主要贺礼,却朝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要,八成不是真稀罕我们的贺礼,是想提醒公主,叫公主准备呢。”
步长悠:“……”
紫苏为自己的觉醒感觉兴奋:“倘若公主备了贺礼,我们备不备就无所谓了,倘若公主不备,我们就是给他把星星摘下来,他怕是也高兴不起来。”
步长悠:“……”
紫苏目光熠熠:“她们仨都没参透相公子的用意,只有我参透了。”说完一阵豁然开朗的哈哈笑,“我送他的贺礼就是让公主送他贺礼,公主快想送他什么!”
步长悠:“……”
步长悠想了一圈,决定送画。毕竟她生辰时,他也送了画,礼尚往来,没什么不好。
至于画什么……他是夏天生的,那就画夏天的盛景吧。
步长悠本来就喜欢夏天,尤其喜欢夏日有蝉鸣的午后那种百无聊赖的懒洋洋。
不过夏至马上就到了,虽不知夏至之前鄢王一行人是否能回到都中,他能否来,可还是得准备上,万一回来了,她没贺礼,挺不厚道的,所以步长悠连日常的午睡都用来给他作贺礼。
一日午后,步长悠作画作得有些累,想出去转转,转到自雨亭时,瞧见里头有人,以为是紫苏和青檀,就走了过去,因为想叫青檀给她捏一捏肩颈。
自雨亭横跨水上,旁是转动的水车,水车送水至亭顶,水流顺着亭角流下来,形成雨帘,是消夏的好地方。
步长悠走近才发现亭子里不是青檀和紫苏,而是青檀和裴炎的那个妾,星河,叶氏。
青檀见她过来,忙下亭子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