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两人也有礼物送她,说虽不比公主送的值钱,但是一番心意。青檀的是一个万事如意的香囊,紫苏的是一个木雕,雕的正是步长悠。
步长悠知道青檀的女红厉害,但不知道紫苏竟还有这门手艺,紫苏说小时候喜欢,经常乱刻,别看这个木雕小,她可是刻了很久呢。
步长悠谢了她俩,把东西收起来了。
除夕这晚,紫苏和青檀没回东厢,而是卷了被衾在东间的榻上睡下。
临睡前仨人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紫苏最先睡着,紫苏睡着后,青檀和步长悠又小声说了一会儿,也就睡了过去。
次日仨人一直睡到天大亮,青檀先醒,醒了后,轻手轻脚的穿了衣裳,打开门。
嗬,一夜的雪,外头又白了。
青檀先扫院子,院子扫完,紫苏也起了,两人一起到厨房烧热水做早膳。
步长悠起来后到厨房去,跟俩姐妹说,吃完早膳,她俩可以进城给薛川穹和秦氏拜年去,倘若想留在城内住一晚,也没关系,她这不用她们俩。
前几天才刚回家看过,哪里就这么想了,青檀说不用。
步长悠坚持让她们俩去。
步长悠为姐俩着想,青檀很感激,但今天是步长悠的十七岁生辰,青檀不想扔下她一个人,正要再次推诿,一眼瞥见紫苏在那给她使眼色,她想说的话就咽了下去。
紫苏接住步长悠的话,笑呵呵的谢公主体恤,说吃完早膳后她俩就即刻下山去。
步长悠离开厨房后,青檀问紫苏怎么回事。紫苏责怪道:“你傻啊,今儿是初一又是公主的生辰,她叫咱俩下去,明显是觉得咱俩碍眼。”
在这种事上,青檀似乎没紫苏敏感,她犹疑道:“你的意思是……”
紫苏点头:“要不要打赌,今儿一定有人上山来。”
经紫苏这么一提醒,青檀也悟了,她道:“不打赌,打了你铁定赢。”可还是道,“那个相公子,好像并非什么良人……”
紫苏在这种事上比青檀想得通:“是不是良人,咱们哪知道,公主高兴就行了,再说,我看两人之间,公主是上风呢。上次去梅花寺,那位的眼恨不得长公主身上,咱们公主倒正常,不要紧的。”
青檀听紫苏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这深山老寺青灯古佛的,良什么人呢。
吃过早膳后,仨人换了新做的衣裳,青檀和紫苏将备好的寿礼送给步长悠,给她拜了寿,然后嘱咐一番,两人就驾着马车进城去了。
青檀和紫苏下山时,相城就到了山上,不过他没敲门,翻墙进来的。
他自顾自的掀开帘子,进来正房,瞧见公主正在案子后头写写画画,就走到了月洞门那。
花瓶里换了新插花,是红梅和白梅。红梅和白梅枝高高的,挡住了公主弯下腰的身影,美人如花隔云端。
他站在那看了很久,公主却连头也不抬,装得他好像不存在似的,公主惯会装模作样,他忍不住笑:“公主不是答应臣,今儿不画了么?”
公主不搭理他,仍旧画自己的,他便走了过去。
梅花幽香,置身其中,让他想到五日前,他在马车里抱着她,冷香萦绕,哪里都是,那日的公主是梅花做成的,又冷又缠绵。
相城走过去,却发现公主不是在画那副离宫图,而是在画人,熟宣的纸,粗略勾勒出人影,他在梅花树下。
冷情的人猛不丁的来这么一下,真叫人撑不住,相城心里满得像是要溢出来,他撑住案子,揉揉心口。
步长悠见他不适,拧眉问:“怎么,你吃撑了?”
公主今天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他点点头:“早上吃得有点多,得揉一揉。”又问,“公主在画什么?”
这人明知故问,步长悠继续画自己的,不搭理他。
相城绕到她身后,从后头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他的力量压在她身上,虽然不重,可是束缚着她,步长悠有些画不下去,索性搁了笔,转过身去。
他就来亲,步长悠转了头,没让他亲着,他顺着亲到了她耳边,边亲边问:“臣头次见公主描妆,是为了臣吗,公主是不是等很久了,公主有没有想臣想得睡不着?”
“今儿是初一,新年新气象,我画妆不为谁。”步长悠别着头,拽他肩头的衣裳,以防止自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