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濯缨楼侍候的奴仆见主子回来了,忙上前来,相城吩咐他们泡茶,送到二楼的书房,然后就带着步长悠上楼去了。
二楼东边是相城的卧寝之地,西边是个大书房,中是明间,搁着高低不一的木架子,架子上摆满花草。而东间、明间和西间均用半透明的大扇纱屏风隔开,纱屏上绣着香草,倒很雅致。
相城将她引到书房。书房的空间很大,有好几架子书,他却说都没看过,用来装样子糊弄丞相大人的。书房上空,扯了两条绳子,绳子上像晾衣裳似的挂了十几幅画,步长悠一进去就看见了那幅画。
是一幅工笔画。
瀑布下头的溪水中,四周黄绿的槭树交相生长,倒影落在水面,而溪中有个美人,溪水没过腰身,美人半裸肩背,侧着一半身子回头看,于是露出半个侧脸,鼻梁和下颚有水珠欲落未落,晶莹的挂着。
相城站在她身后,将两手松松的搭在她腰间,声音就在耳畔:“臣的工笔一向不太行,这次可是满怀爱意,公主品鉴一下,画得如何?”
第39章身世
步长悠中肯的点点头:“画是好画,但画的是谁?”
相城搭在她腰上的双手猛地一掐,步长悠禁不住,要躲,他箍牢了,带回来,唇贴在耳边,切齿道:“公主再矫情。”
步长悠掰他手:“别动手动脚的。”
他偏不:“亲不让,摸不让,现在抱也不行,恒渊何德何能,又亲又抱又摸的?”
他真介意这事,非要问个明白。
步长悠索性不掰了,老实问:“想听实话?”
他诚恳道:“洗耳恭听。”
步长悠道:“听完不能跟别人说。”
他立刻卖乖巧:“臣的嘴很严实了,公主放心,要是有其他人知道,叫臣一辈子都不能亲公主。”
公主对这人的没皮没脸简直甘拜下风,她想了想,那事能说的很多,可好像都不太适合跟他说,最后还是简单的概括了下:“他出现的时机比较好,倘若你在,说不定你也行。”
相城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从话里辨认出他是第二选择,这可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话,他勒紧腰,质问道:“什么叫我也行?”
步长悠用力握他的手,想阻掉一点力气,他感受到后,稍微松了些,步长悠这才道:“我想让裴家退婚,恰好碰上他了,顺水推舟。”
相城的手彻底松了,步长悠转到他对面,他眼里还有一丝惊诧没来得及收走:“这么说,公主压根就没看上他,只是要利用他?”
步长悠没否认但也没承认,只道:“我提醒他了,是他自己投怀送抱的。”
“那他后来回来是……”相城疑惑。
“大约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来……来找我算账的。”步长悠道。
他觉得委屈:“这种事,公主为什么不找臣?臣会十分配合的。”
步长悠点点头:“早知你不介意,就找你了。”
他就顺竿爬,责怪起她来:“这就是公主不赴约的后果,倘若公主赴约了,以臣的足智多谋,说不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
倘若赴约,他俩相谈甚欢,进而深入发展,等到谭穆使臣来鄢国求亲时,为避开远嫁的命运,娶她这个事,说不定就落在丞相府?可他会娶她吗?或者说长公主和丞相会愿意吗?鄢王会愿意吗?她会愿意吗?
这中间有太多可能,哪里就有什么如果。但如今他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因为是假设,假设的话,就都可能发生。
步长悠垂着眼皮,道:“可不是。”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