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赵馨芙前日醒过来开始,只要睁眼,就是在流泪的。
钱氏耐心地哄着,说滑胎也是小月子,要是坐不好,日后也要落下毛病的。
赵馨芙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娘,你是不知道,那六皇子分明是怕娶了我,耽误了他和赵馨蕊那个贱丫头的好事,居然生生狠心给我灌了去子汤!您早就该处置了那个坏事的贱丫头!”
两天过去,赵馨芙躺在床上想着那日六皇子说的话,已经想明白不少。
钱氏咬着牙说道“赵馨蕊那个狐媚子,不知道使得什么法子,迷得六皇子神魂颠倒的,居然忍心就这么抛弃你们母子!”
赵馨芙偏过头,泪如雨下。
钱氏说道“芙儿,你放心,这个仇为娘一定给你报了,找人划了赵馨蕊那个狐媚子的脸,看她还能不能如此嚣张!”
赵馨芙点了点头。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中秋。
赵府出了这么档子事,谁也没心思过节了。
众人草草吃了顿家宴,赵馨芙在房里闭门不出,家宴上不见什么喜庆氛围。
倒是钱氏,给府里所有下人了赏钱,说是讨个彩头。
赵馨蕊听了之后冷笑一声,现在才开始想着给自己女儿积德,怕是太晚了吧。
也是因为赵馨芙的事,事之后,赵禄腾一夜都没在钱氏屋子里留过,包括每月十五必去的日子,赵禄腾都留在赵馨悦生母,柳姨娘那里。
赵馨蕊倒是常常去赵禄腾书房,给赵禄腾添茶倒水,无比贴心,只是每次都带着白微。
一日不带,赵禄腾甚至还会主动问起,女儿身边的那个婢女哪里去了。
这日,赵馨蕊终于屏退了屋里的所有人,只留下一个白微。
白微规规矩矩地站着。
赵馨蕊开口道“白微,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也知道我的脾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白微垂头“是。”
赵馨蕊笑道“那你知不知道,不了解底细的人,我留在身边,也是不放心的?”
“我父亲可是很关心你呢,你一日不在我身边,我父亲都要问问你的去向。”
白微浑身一震,连忙跪下“县主!青天明鉴,白微没有任何逾越之心!”
赵馨蕊沉沉盯着她,半晌不语。
终于,赵馨蕊开口。
“起来吧,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可我父亲有意。”
“说说吧,你从前在大皇子麾下,到底都学了什么?”
白微缄口不言。
直到赵馨蕊再重复了一遍,自己身边放不下心留不知道底细的人,白微才开口。
“县主……”白微的开口十分艰难,她的过去十分不堪,不忍心将自己的过去袒露在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面前。
但白微最后还是全部交代了。
白微本名瑶儿,没有大名,老家是在离京城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便将她这个连名字都不稀罕起的女儿卖给了拐子。
拐子带着她一路波折,先是到了一户商贾之家做丫鬟,后来主子嫌弃她笨手笨脚,把她卖到了青楼。
青楼老鸩见她生的貌美,便把她留了下来,当做下一任的花魁培养,一直留着等到十六再正式开苞,琴棋书画,歌舞唱曲,全部倾囊相授,甚至包括房中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