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这位与张五侠同名不同姓的明朝古人,因为受到假扮传教士的四代血族的蛊惑,在二十岁那年,接受初拥成为血族,去了血族界,从此过上了茹毛饮血的血腥生活。
不戴有色眼镜的话,成为五代血族的确算是人类的奇遇。
至少阿斯蒙蒂斯就认为他很幸运:“你看上去很不开心?”
钟翠山抹了抹眼角:“我离开人界太多年了,一直没机会回来。”
阿斯蒙蒂斯实诚地说:“如果你没有成为血族,现在也离开人界很多年了。”
钟翠山:“……”
阿斯蒙蒂斯又问:“怎么回来的?”
钟翠山一副为“要不要说”犹豫不定的样子,拉斐尔微微一笑,光照自然来:“你知道吗?天使的职责之一,就是为受苦受难的人摆脱痛苦,尤其是心灵上的。”
圣光的力量让钟翠山浑身不舒坦,立马不犹豫了:“我当然相信。其实我是在血族通道关闭之前,逃出来的。”初拥他的四代血族将他看得极严,自从去了血族界,就再也没有放他出来过,这次要不是血族通道突然发生波动,引起混乱,那个四代血族被叫去维护治安,他也找不到机会出来。
拉斐尔皱眉:“血族通道?是通向人界的通道?为什么会关闭?”
钟翠山摇头:“不知道,在我逃出来之前,还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
这可不是好兆头。
拉斐尔抿着嘴唇。每当九界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或事件,总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暗处搞事情的逆九会。
阿斯蒙蒂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会和逆九会有关吗?”
顾名思义,逆九会的宗旨就是反对九界联盟。它存在的时间太长,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它已经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到处搞破坏。发展至今日,它已经不单纯地反对联盟了,基本上就是反社会。
拉斐尔冷不丁地诈了钟翠山一下:“你是逆九会成员?”
钟翠山吓了一跳,慌忙摇头:“不是啊,我当然不是!我图什么啊。”
拉斐尔说:“你封锁电影院又图什么呢?”
钟翠山脸色微微泛红,低着头,犹豫了会儿:“其实,我是嫉妒。”
拉斐尔和阿斯蒙蒂斯对“嫉妒”这个词很是敏感,要不是嫉妒魔王利卫旦,他们也不会误会彼此这么多年。
钟翠山敏锐地感觉到两人的气场变得更凌厉了,态度越发柔顺:“我原本以写话本维生,但卖得不太好,常年入不敷出,所以才会傻乎乎地信了那龟孙子的话……”那段时间,真的是依靠精神的力量来战胜身体的饥饿,所以才这么容易就被拐骗了。
初拥关系不相当于父子关系吗?还可以反过来叫对方孙子?
并不是很懂龟孙子含义的阿斯蒙蒂斯有点迷茫。
钟翠山连最羞耻的事都说了,接下来就主动了许多:“我回到人界之后,发现现代人的话本都能拿去拍电影了,我就把我以前写的稿子又拿去投了,但没被采用,我写了新的,也都被退回来了……我就是心里有点儿不平衡。我把观众关起来,只是想让他们难受难受,谁让他们的品味这么奇怪!那些电影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我的故事真的说得不好吗?”
面对大佬的威压,他依旧坚持认为自己很有才华:“难道我的故事不恐怖吗?不接地气吗?新娘误杀新郎的情节设计得不够巧妙吗?”青年整个人越问越往下滑,滑到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姿势,只要两条腿弹一弹,就可以就地耍赖了。
拉斐尔含蓄地问:“你去了血族界之后,有没有坚持写作?”
钟翠山说:“当然。生命不止,笔耕不辍!但是,这群茹毛饮血的龟孙子,压根不懂什么是文学,什么是作品!他们只在乎身体上的享乐。”
拉斐尔不得不怀疑,那位带着钟翠山去血族界的四代血族,其实对人界爱得深沉。
他问:“你真的没有害过人?”
钟翠山咕哝:“我已经联系了人界的血族,他们会定时送血包给我,我又不会饿肚子,为什么要害人?人血还不如毛血旺好吃。”
拉斐尔沉吟道:“我会联络教会,阐述你戴罪立功的表现,你去自首吧。”
钟翠山跳起来:“我我又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自首?”
拉斐尔说:“但你非法拘禁。”
钟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