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室友犀利地指出他身体不适的症状:“但是你得了偏头痛。”
的确是近期才出现的毛病,但他不认为和工作有关:“只是偶尔。”
天使室友追根究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斯蒙蒂斯好脾气地回答:“最近,并没有很久,也许很快就会消失了。”
这个答案太敷衍了。
但天使室友并不会对阿斯蒙蒂斯不满。他内心恩怨分明,对的,都是艾斯天性善良;错的,肯定是被地狱那群阴险狡猾、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人面兽心的堕天使蒙蔽的!
他心里已经计划着去地狱触别西卜的霉头了……至于路西法,还是交给米迦勒对付吧。
天使室友一边想,一边用手指地戳着生蚝的外壳。
阿斯蒙蒂斯将生蚝挪到他面前:“快吃,凉了。”
……这是堕落以来,艾斯第一次请他吃东西。他以前一直认为生蚝长得很丑,现在发现,那完全是偏见!
天使室友心里甜丝丝的,一颗颗的小心心在美得冒泡。
生蚝多漂亮啊!
凹凸不平的外壳,是它粗犷豪迈的气度!
它的内心,就如内壳一般,光滑洁白,如美玉一般无瑕!
还有它的肉质清爽细腻,入口时,浓郁的鲜味瞬间迸发,与生俱来的独特清香在唇齿间徘徊,美妙得无法用无言形容!等初始的美妙渐渐淡去,后续的甜味又从舌苔上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令人回味无穷。
啊,生蚝!
神奇的夜宵!
阿斯蒙蒂斯看它他用筷子戳着生蚝半天没动,以为他不喜欢吃又不好意思拒绝,体贴地将生蚝夹起来,一口吞下去。
“哎?”恨不能裱起来的纪念品突然不见,天使室友心慌了一下,发现是阿斯蒙蒂斯吃了,才缓和脸颊,继续望着他咀嚼时一鼓一鼓的腮帮子以及油光光的嘴唇发呆。
阿斯蒙蒂斯原想心无旁骛地吃夜宵,但对方目光实在太灼热,吃着吃着,脸就慢慢地红透了,不由再次提出邀请:“你真的不吃一点吗?”
天使室友这才回过神来,很快调整了面部表情,恢复成了热情好客的托尼,一边捧场,一边积极地帮阿斯蒙蒂斯布菜。
见对方不再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阿斯蒙蒂斯小小地松了口气,吃了几口,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礼貌地询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室友扯了扯袖子,遮住手腕露出的咒纹,微笑道:“我叫黎帕。我可以叫你艾斯吗?”
阿斯蒙蒂斯面露疑惑。
天堂地狱,鲜少有人叫他“艾斯”,满打满算数过来,也只有六七八……好吧,其中绝对没有叫黎帕的天使。不仅熟悉的朋友里没有,生疏的人里也没有。
大概受董宏宇影响,他追问了一句:“怎么拼写呢?”
黎帕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不解的期盼:“当然可以。l-e-a-h-p-a-r,黎帕。”
脑袋里似乎有东西用力地撞击了一下,拼了命地想破茧而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阿斯蒙蒂斯忍着疼痛,按着额头,想将东西释放出来,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看他的头痛再度发作,黎帕忍不住想抚摸头发安慰,但阿斯蒙蒂斯突然接电话,伸出去的手顿时无处安放,只能从空中落到夜宵上,抓起一只螃蟹,用力地解剖起来。
电话是应龙山打来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生活美好的祝愿和期待:“听说董立国被抓进去了?是你干得吧?太高效了!太漂亮了!”
阿斯蒙蒂斯谦虚地说:“不,我只是让他输了两千万。”
应龙山口气立马变了:“那你的效率有点低啊,这么久了才两千万,多久才能让他破产?总不能等到他退休,让国家收拾他这个烂摊子吧。”
阿斯蒙蒂斯问:“他这次会坐牢吗?”
应龙山说:“我收到的内部消息不多,也不好说。虽说是严打,但他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人脉总有的。再说,浦立集团是本市门面企业之一,打断骨头连着筋,真捅出去,谁的日子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