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地抖腿:“待、待你长发及腰……你、你想做什么?”
阿斯蒙蒂斯想到自己这些天在街上看到的男人,的确没有留这么长头发的,便拐进一家发饰店,挑出一根檀木发簪,一手挽起头发,一手用发簪固定住,露出修长的后颈,然后扭头看他。
他原本就俊雅,这样一来,倒有些雌雄莫辨的秀美。
董宏宇被看得心头小鹿乱撞,扪心自问:他是不是在问我好不好看?……的确是很好看,但我实话实说会不会加深他对我的迷恋?万一迷恋过头,会不会按捺不住,强行对我做出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那我是该从了,还是怂了?
他苦恼地抱头。自己为什么要平凡得如此英俊!
阿斯蒙蒂斯见他不说话,以为不好看,抬手拔下簪子——一头青丝如瀑,垂落的瞬间,媲美洗发水广告,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发饰店老板忍不住说:“你头发的发质太好了!跟明星做的广告一样。特别适合我们店里的簪子,我这里还有几个,你试试看。不一定要用木头的,还有银的,也特别好看!”
阿斯蒙蒂斯看不出簪簪之间的差别,无所谓地试了试,倒是董宏宇挡不住老板的热情,都买了下来。他去刷卡付钱的时候,阿斯蒙蒂斯收到托尼的短信。
托尼问他在哪里,要不要一起吃饭。
阿斯蒙蒂斯如实说,董宏宇正陪着自己在发饰店买簪子。
托尼下一条短信的口气和文字量立刻就变了:小董真是尊师重道的好孩子。一定是老师规定男孩子的头发不能过肩,毕竟他才十六岁。我们成年人的头发都是想留长就留长,想披下来就披下来,不一定要买簪子。
董宏宇回来时,大老远地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围在阿斯蒙蒂斯不远处拿手机偷拍,不由快走两步,用身体挡住了窥探的镜头,抬眸看了阿斯蒙蒂斯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小声说:“你还是把长头发收回去吧,太扎眼了。”
阿斯蒙蒂斯握着手机,想了想:“你看到的我,一直是短头发?”
“对啊,以前都是清爽阳光的板寸。”董宏宇愣了愣道,“难道不是吗?”
阿斯蒙蒂斯将托尼刚才的短信又读了一遍。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好似默认他们买簪子就是为了挽起长发……但,人类眼里的自己,不是短发吗?
董宏宇见他迟迟不走:“还想买什么吗?”
阿斯蒙蒂斯摇头,将疑惑抛诸脑后。
反正不重要。
董宏宇开学住校,人身安全相对有保障,阿斯蒙蒂斯准备展开“董凉凉”行动。
为了探听目标任务的行踪,董宏宇打电话给他爸的一个牌友,这位牌友在董妈妈在世的时候就是吵架的中心人物。每当董立国偷鸡摸狗、沾花惹草,都有牌友坚定不移的支持与参与。
牌友接到董宏宇的电话还很惊奇:“小宇啊,多少年没见啦。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董宏宇客客气气地说:“我明天开学,想问问我爸陪不陪我去。我打电话他没接,想问问叔叔有没有见过他?”
“哦,明天下午可能不行,我们几个老朋友要聚聚,上午我就不清楚了。”
董宏宇眼睛一亮。蛇鼠聚一窝,肯定没好事。
他问:“你们下午在哪里聚会啊,离我学校近不近啊,上午送我去学校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儿子和他闹翻分家的事,被董立国捂得严严实实。牌友不疑有他,报了个大概的位置。
阿斯蒙蒂斯第二天送董宏宇上学之后,就去董立国家里盯梢。董立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被魔王盯上的男人,与董后妈例行公事地缠绵了几下就出门。
阿斯蒙蒂斯搭着他的顺风车,在市里绕了两圈,拐进一座建成之后还未交付的公寓楼。浦立集团在本地开发了不少公寓楼盘,为董立国开设据点提供了天然的便利。
董立国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烟雾缭绕,赌局开了好几桌。
最大一张桌子上,一个高瘦青年坐庄。手边放着厚厚几沓钱,正吆喝人下注。
阿斯蒙蒂斯看不懂规则,用手机好奇地拍下来,发给托尼和董宏宇,想问问他们谁知道这是什么。托尼反应很快,简单解释了买大小,并告诉他让董立国输的简单办法——董立国押什么,什么就不发生。
经历了十连败之后,董立国脸色也开始臭了,他的一个朋友连忙拉他去打麻将。
麻将规则复杂,阿斯蒙蒂斯看了半天还似懂非懂,托尼一时间也讲不清楚,想来想去,干脆以董立国下家的想法为基础,开了个幻境。
果然,幻境里,下家一家独大,连董立国在内的其他三家都输了个底朝天。最后算账,董立国输得最多,足有两千多万,整张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