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说,刚刚在街上无意冲撞了夫人,想给夫人道个歉,希望夫人能给这个机会。”惊风说着,给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话语虽然客气,态度却有些强势,阿澜有种即使拒绝也会被绑过去的错觉。
阿澜咬咬牙,最终还是点了头,但在走过去之前,她对善儿道:“我自己过去吧,你回房间去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
要是真有什么危险,那待会儿能跑一个是一个,善儿跑了还能和刘安一起救她。
善儿显然也明白这道理,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点头不放心地上去了。
阿澜跟在惊风走过去,洛长天对她说:“夫人请坐。”
阿澜露出一个怯怯的假笑,在洛长天对面坐下,说:“其实那只是一个意外,也不全是公子的错,也是我自己冒失的缘故,公子不必特意跟我道歉的。”
“不,当时若不是我挡在后头,也不会让夫人撞到。”洛长天说道,表现得十分温和有礼,全然没有之前的狠厉和喜怒无常。
“夫人看着当真面善,我们真的没有见过?”
“没有没有,”阿澜忙不迭摇头,“这世上那么多人,长得相似的人多得很。”
“哦?”洛长天这一个字意味不明。
他盯着阿澜,定定看了一眼,忽然朝她伸出手去——
阿澜下意识蹦起来,本能地就要跑,只是脚还没迈开,就见洛长天那只手微微一顿,落在了她面前的茶壶上。
阿澜:“……”
洛长天轻笑了一声,“夫人做什么?”
“……啊,那个,”阿澜干巴巴地解释,“刚刚脑子突然像是中邪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呢。”
要不是易了容,她现在脸肯定红透了!
又羞又怒,她怎么觉得他像是故意的?!
洛长天亲手给阿澜倒了杯茶,道:“说是要给夫人道歉,总不能嘴上说一句就算了,亲手给夫人倒杯茶,望夫人不要嫌弃。”
阿澜本来想找借口离开的,他这样一说,又只能坐回去,好歹接了人家茶再说。
只是这茶端在手里,送到唇边她只是碰着杯沿轻轻抿了一下,将唇沾湿了点,表示喝过了,一丁点茶水都不敢入口,还连嘴唇都不敢舔。
她自己接连给人下了三回药,对别人给的茶水吃食也莫名警惕起来,尤其这人还是洛长天。
“看夫人年纪还小,竟然已经嫁人了?”洛长天看在眼里,也不在意,话音一转问道,竟然像是要和她拉家常。
“……我看着小,其实已经十八了,嫁人也两三年了。”阿澜说。
“哦?”洛长天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夫人这样的人物,不知道嫁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阿澜微微垂下头,开始胡编乱造:“他是个杀猪的屠户,是我们那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威猛汉子……”
洛长天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瞬,那瞬间差点没忍住将茶杯给捏碎了。
惊风一口茶水几乎要喷出来,还好及时憋住了,只是呛得想要咳嗽,憋得十分难受。
只是阿澜低着头,没发现这些异样,还沉浸在给洛长天塑造新形象的快感中。
“他人邋遢、不讲究,脾气还十分暴躁,三十多了都没娶上媳妇,也就我不嫌弃他,愿意嫁到他家去,只是没想到他不懂珍惜,背着我悄悄勾搭了村头的刘寡妇,没两年就染了病,去了,留我一人在世上孤苦伶仃……”
阿澜咬牙切齿的,说到最后,还假惺惺地掉了两滴眼泪。
惊风已经默不作声地将视线移向了大门口,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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