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山接过帕子,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清浅为难道:“凌大人,不是我不帮你,只不过顺天府已插手的案件,加之证据确凿,我能做什么?”
“母亲虽然状子递到了顺天府,顺天府也接了此案,但姑母如今并不在顺天府衙门。”崇山忙道:“我求了文质,将姑母从顺天府要了出来,如今羁押在诏狱。”
清浅脸色变了。
诏狱之所以叫诏狱,顾名思义是皇上诏书才能审判的案子,这些案子往往都是皇亲贵胄和三品以上的官员,所犯之事轻则杀人放火,重则谋反作乱,很少有人能活着走出诏狱。
青鸢惊呼道:“别人避之不及,凌公子怎么倒还将人送了进去。”
袁彬摸着绣春刀,深思熟虑道:“若是去顺天府,崇山的姑母便是斩立决,我借口凌夫人是诏狱某个案件的证人,扣下了三个月,你有三个月时间破案。”
清浅气急而笑道:“袁大人运筹帷幄,无所不能,锦衣卫人才济济,破一个小小的案件还需要我?”
崇山恳求道:“求嫂子怜悯,文质虽然计谋过人,但毕竟是男儿,后宅之事不比嫂子能更洞察人心,若是嫂子不帮忙,我姑母恐怕三个月以后就是一个死。”
涉案之人都是崇山的至亲,不能用刑,而且此案几乎都是与妇人打交道,袁彬纵使有百般计策,也不好插手。
瑞珠维护主子,忙道:“凌公子,听闻诏狱有专门的女犯司,为何不求助女犯司的人,反而让我们姑娘为难?”
崇山苦笑道:“女犯司的主事是马氏,马氏前几日去游河,不当心落水溺亡,如今女子司群龙无首。”
清浅淡淡笑了一下,这么说马氏确实杀了前头的夫君。
至于溺亡一说,清浅是不信的。马氏为人精明,绝不会贸然去河边游湖,恐怕是袁彬虑着她受过朝廷的嘉奖,考虑朝廷的脸面,特意做成溺亡假象的。
这人总是这么心思缜密。
清浅福了一福道:“当不起凌大人一声嫂子,叫我闻姑娘罢。凌大人,我是女子,办事说话多有不便,办案恕难从命,告辞。”
“站住!”袁彬用绣春刀柄挡着清浅的去路道,“定亲当日的话,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成亲当日袁彬说过:你既然这么能耐,能杀人还能藏匿痕迹,那便替我破案升官吧。
清浅秀眉一竖道:“袁大人能左右人的命运,还能左右人心不成?若逼着我答应下来,我拖拉三月或是故意办错案件走向,最后害的是凌公子。”
袁彬收回了绣春刀,哈哈一笑:“不要紧,若是你敢如此,我三月之后就再次进宫,请圣上正式将你即刻嫁给我。”
“无耻之徒。”清浅气得小脸通红。
袁彬逼近清浅,低声道:“到底是三个月之后嫁给我,还是好好办案,今后由我设法取消赐婚,给你自由,你好好考虑考虑。”
哪里还有考虑的余地,清浅气闷道:“除夕过后,我接手此案便是,告辞。”
“救人如救火,而且……”崇山正要继续恳求清浅。
袁彬用眼神制止了崇山,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清浅冷笑转身道:“告辞!”
袁彬在身后道:“马氏的事情已经了结,果然如你所说,马氏用铁钉谋杀了前夫,此事我承你的情。”
清浅停住步伐,回首一笑,头上金簪在烛光照耀下发出光泽,但都不必过清浅眼中的光芒,说不出的灵动澄明。
袁彬心道:蛇蝎女子长得倒有几分姿色。
“既然袁大人要嘉奖,我便不客气向袁大人讨一个赏。”清浅一口气说下去,含笑道,“今后我要为袁大人办案,少不了出入锦衣卫。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我在锦衣卫里头需要一个合适的人照应,我恰好认识一个朋友,忠勇义气,请袁大人在锦衣卫给安排一个职位,哪怕是最末等的兵勇都成。”
崇山忙道:“我执掌的亲卫队恰巧空出一个十夫长的位置,可以给这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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