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的国之储君,他傲睨万物,唯我独尊,祖父和父亲见他,都诚惶诚恐,谨小慎微。
他怎能仗着亲缘,生匹夫之怒,表露怨恨之情?
“太,太子爷,是臣失仪了,臣万死,求太子爷原谅。”
“柳世子满腹怨怼,跪地却是很快,倒也不算不识时务。”萧绰居高临下,眉眼轻蔑。
柳文柏遭了讽刺,心中含愤至极。
柳国公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想到自己都出来打圆场了,太子也半点面子不给,怪不得朝臣都说他刚愎自用,凶狠残暴,不及燕王礼贤下士,乃谦谦君子。
且等着吧,等他们筹谋得当,就能将太子拉出东宫,到时,看他如何狂傲?
柳国公眼里闪过恼意,旋即,又赔出笑脸,“殿下,翼州水灾之事,臣还有些不懂的,想跟殿下请教……”
他想把太子带走。
萧绰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反倒侧头瞅着宋氏,“今日孤来,是母后托孤给姨母代个话,只是如今,恐怕姨母也没有心思听了。”
“左右不是大事,明日孤在春梨院等候姨母过来。”
说罢,转身欲走。
临行前,目光在柳长安脸上停留两秒,随后,大步离开。
柳国公见状,脸上闪过恼意,旋即喊道:“殿下等等微臣,微臣的确有事禀告。”
他边喊,边追着太子而去了。
屋里,满地跪着的柳家人和仆从们面面相觑。
宋氏和柳长安相持扶持着站立。
好半晌,莱老太太抽泣一声,颤颤微微地想要往起爬,莱姨娘见状,赶紧去扶她。
老太太浑身汗湿,几欲昏迷。
“祖母,呜呜呜呜,你快醒醒啊,你别吓唬我了!”柳清如吓得不行,大声哭泣着晃她。
柳文瑞翻身爬起来,去掐老太太的人中。
柳文柏捂着额头,刚刚受到的屈辱,几乎压垮了他的高傲,勉强爬起来,连血都没顾上擦,他冷冷看着宋氏,咬牙恨声,“让儿子在贱奴面前丢尽脸面,母亲这回满意了吧!”
说罢,看都没看脸色蓦然白了的宋氏,也没管尚未清醒的老祖母,转身大步离开。
宋氏踉跄跌坐在椅子里。
柳长安担忧看着她。
这时,莱老太太终于清醒过来,扶着孙子肩膀坐起来,她痛哭指着宋氏,“滚,你给我滚出去!”
“母亲,儿媳妇也……”
“滚!”
莱老太太咆哮着直翻白眼。
“是!”宋氏泣声起身,勉强行了个礼,在柳长安的搀扶中,狼狈地走出荣喜院。
柳清如像没瞧见般,扑在莱姨娘怀里,撒娇委屈地哭着。
柳文瑞犹豫着看了亲娘一眼,最后,还是留在了莱老太太身边。
——
柳长安扶着宋氏回到正院。
一步迈进屋子,宋氏就瘫坐在地上,满脸青,直接昏撅过去了。
她的身体本就不好,今日受的刺激太大,伤到元气,正院的丫鬟们见状,吓得手足无措。
“长安,夫人这是怎么了?不是好好地去请安了吗?怎么这样回来了?”容翠也急了,围着宋氏前后转圈,伸手掐她的人中,泣声呼唤道:“夫人,夫人,您醒醒,我是容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