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如怒声,又气愤又委屈,诗会里憋住的火,这会儿全出来了,她狠狠抽手,气道:“你是宁国公府的奴婢,跟着姓石的,捧她臭脚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背主的东西!!”
尖锐刻薄的怒骂,无法引起柳长安丁点恼意,甚至连伤心都没有。
前世,她听过的恶心话太多了。
亲爹说她‘婊子’,哥哥们骂她‘天生下贱’,她都忍下了。
区区一个‘背主’算什么?
柳长安漠然冷声,“大小姐,我是夫人的婢女,石姑娘是府里请来的客人,我照顾她,随身侍奉她,让她宾至如归。”
“哪里不对了?”
“您说说,我听听,真的有理,我亲自去老夫人和夫人面前请罪。”
她用莱老太太和宋氏压柳清如。
成功了。
“你,你……”柳清如脸色涨红,面目狰狞,却没法在骂。
母亲便算了,是个软货,不用听她的,但是祖母却亲口说过,要她跟柳长安‘好好相处’。
而且,这贱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祖母越来越喜欢她!
“刁钻古怪,居然敢威胁主子?”柳文柏冷声斥责。
柳长安眉眼不动,回眸淡淡望他,“奴婢那句是威胁?不过是讲述事实罢了,难道,世子爷不愿意听?”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事实’?”柳文柏轻蔑。
觉得这贱婢简直可笑至极。
脚下泥的奴婢罢了,居然妄想跟他讲理?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不屑。
柳长安冷笑,不退不让,直直看他,“奴婢听闻,世子爷有意科举,日后为民请命,做一任父母官。”
“您在国公爷和夫人面前,口口声声,爱民如子!”
“奴婢虽是仆籍,按大夏律例,也是‘民’之一,您连眼下受冤枉的‘民’都看不见,还要外放去看远处的‘民’吗?
讽刺不可谓不毒。
柳文柏俊美的脸庞,瞬间涨红,勃然大怒。
柳长安无畏看着他,突然,眼神一晃。
柳文柏的相貌好,好,好……
奇怪。
奇怪又面熟。
宋氏生的三个孩子,相貌都更像柳国公,全是瓜子脸,长眉秀目,柳长安和柳清如那几分相似,就是像了柳国公。
但是……
柳文瑞的嘴巴,活脱脱宋氏的模样,柳清如的鼻子,跟莱姨娘和莱老太太相仿。
偏偏柳文柏,除了像柳国公外,跟府里的任何人都不像,反而,反而……
“好像曲秋彤。”
柳长安喃喃,杏眼死死盯着他的鼻子和嘴,那是和上回,她跟太子在郊外庄子里看见的曲秋彤一模一样。
若是遮住他的眉眼,只看鼻子和嘴,活脱脱是个男儿模样的曲秋彤。
“怎么会这样?”柳长安抽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柳国公和曲秋彤对柳余奇怪的态度,以及,柳余那张跟宋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鹅蛋脸儿。
她怔住了。
心脏像是被一双巨手捏住,脑海里凭空出现巨大的惊恐,让她浑身抖的同时,又感觉到阵阵的恶心。
她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