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他们绝不同意,并且,飞快做出了反应,先给徐圆运做了外放的职位,把他押出京城,又给女儿找了亲事。
“如意,你听爹和娘的话,你还年轻,你不懂事,圆儿是你哥哥啊,你和他,和他……”
镇国公夫人狠狠握拳,深深吸气,她道:“你说,你要和圆儿隐姓埋名,离开京城,你们不管爹娘家人了吗?你舍得吗?你从小锦衣玉食,生在京城繁华之地,离开这里,你能适应吗?”
“哪怕你适应得了,那圆儿呢?他十年寒窗苦读,满心抱负,在户部做官也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如今也要尽数舍去吗?”
“你们既,既然彼此喜爱,那就多替对方想想,别只顾眼前。”
镇国公夫人恨声。
徐如意垂泪,默默不语。
明显没听进去。
毕竟,自事后,镇国公夫妻俩把道理揉开掰碎地讲了,徐圆和徐如意听是听着,实则根本不往心里去!
徐圆外放途中,几次三番想要偷跑,徐如意更是跨马直奔宁国公府!
徐如意身着一袭大红绣花长裙,衣摆轻轻飘动间,又被腰间的白玉腰束起,显得她身段婀娜多姿,乌黑如瀑的长,在头顶心挽成一个精致的髻,上面斜插着玉簪,更添几分雅致。
她唇红齿白,皮肤细腻,鼻梁高挺且直,双眼烁若寒星,是极为娇美的相貌,只可惜,通红的眼睛和眉间的悲苦,破坏了这些俏皮。
看着就让人心疼。
“娘!娘!你放开我!”
徐如意一双通红的眼睛浸着泪,腮帮鼓起,一腔孤勇上头的模样。
仿佛要跟谁同归于尽般。
镇国公夫人死死拽着她的手,指尖都白了,女儿的手腕,也被她捏得红痕突起,可她像没看见般。
愤怒都忘了,她满脸都是惊恐,使出浑身的力气,她拽着女儿的胳膊,“你,你闭嘴!!你不许你说话!!跟我上马车!!”
“进来,快进来!”
她把女儿狠狠拽进车厢里,又飞快关上车门,拉下马车窗帘。
心脏依然‘呯呯’直跳。
徐如意抵不住亲娘的爆之力,被按坐在车厢里动弹不得,仰头看着亲娘恼怒惊惧的脸庞,心里真是又怕又委屈,忍不住‘呜咽’出声。
“呜呜呜,娘,娘……”
“你还有脸哭?”镇国公夫人恼声斥责,抬手狠狠打在徐如意的肩膀上,一叠连声地斥问道:“我和你爹不是让你在府里思过吗?你怎么会跑出来?出来又要干什么?”
“这个方向,你就是要去宁国公府对不对?我和你爹,为了你和那孽障的事,几乎耗白了头,千挑万选,给你找了柳家的亲事,只盼着你能懂事,平安嫁进去好好过日子?”
“你为什么不能明白我和你爹的心呢?”
“你要去宁国公府闹对不对?你要去退亲对不对?”
徐如意被亲娘打得面露疼痛之色,却依然倔强地梗着脖子,泣声道:“娘,我,我是要跟柳家说清楚的,我不能嫁给柳文柏,我明明爱着二哥,我跟二哥也,也……”
“哪怕您和爹不同意,我和二哥也不会放弃的,你们也不能把我嫁给旁人!”
“呜呜呜,娘,你们不能,柳家也是国公之门,柳文柏是世子爷,我,我非清白之躯,嫁了他不就,不就!”
成仇了吗?
徐如意泣不成声。
镇国公夫人听的眼前金星乱冒,浑身骨头都冒着寒气,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却原来,威赦堂堂,位高权重,满门英杰的镇国公,愿意把掌上明珠徐如意,嫁给柳文柏这个世人眼里,多少有点‘妾身不明’的家伙的原因,却是徐如意和镇国公府二公子,徐圆有了私情。
当然……
他俩不是亲兄妹,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其中,另有一番缘故。
徐圆是镇国公夫人族姐的儿子,这位族姐,跟镇国公夫人从小一块长大,情如姐妹,只是命运不好,所嫁非人,蹉跎好几年的光景,后来,那男人马上风死了,族姐归家,遇见了心爱之人。
只是族姐的父亲沽名吊誉,说什么‘自家从没有二嫁女’,又看不上族姐的爱人,嫌他父母双亡,没有功名,极力反对,甚至想要送族姐出家。
族姐自然不愿,狠下心来,跟爱人私奔到南边,几年后,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前往南方赈灾,遇见她,彼时,两人都有了身孕,临近生产。
只是,镇国公夫人远路奔波,生下了个死胎,族姐一举得男,本也算是喜事,然而,不晓得怎么泄露了风声,族姐的父母找上门来,几番纠葛下,族姐和爱人皆都损命,那两个老东西,还想未满月的孩儿也偷偷浸死!
镇国公夫人痛心族姐,又怜惜孩子,干脆把他偷出来,把他当成了自己夭折那个孩子,仔细养着,给他上了祖谱,取了名字,就是堂堂正正的镇国公府二少爷!
这事儿,除了丈夫和几个亲近之人外,谁都不知道。
镇国公夫妻俩,把徐圆当成亲生儿子,京城中传扬的,也是徐门四杰,然而,谁都不知道,徐圆和徐如意从什么时候?哪得知道了身世之迷!
原本的兄妹之情,也就异变了。
等镇国公夫妻知道的时候,大错已经铸成,徐圆差点被镇国公打死,徐如意也被关在院里。
只是,他二人的确是真心相爱的,徐圆自称,愿意隐姓埋名,带着徐如意离开,毕竟,他是徐家上了祖谱的子嗣,哪怕没有血缘,也是徐如意的哥哥,理法上,他们不可能做夫妻。
他们两个得‘死’一个,才能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