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兰没有说什么。
拉斐尔猜她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过去三分钟,可他感觉至少有一个小时了。
卡兰将灯光对着下方,背靠电梯壁。
周围很安静,拉斐尔能听见她不平稳的呼吸。他察觉到她很害怕这种黑暗封闭的环境。
“你还好吗?”拉斐尔靠近了一点。
卡兰退入角落。
他们还是离得很近,拉斐尔已经感觉到她身体的热度。她身材瘦弱,穿着黑色针织衫,长长的格子裙,黑发柔顺地披落脑后,优雅的学院派打扮几乎让人分不清她是学生还是教授。
“我有点害怕。”拉斐尔温和地说,“可以牵着你的袖子吗?”
卡兰似乎怔了一下。
她并没有从拉斐尔声音里听出害怕。
他牵上了她的袖口。
针织衫非常柔软。
“谢谢。”拉斐尔说道。
卡兰仍保持沉默。
“最近很辛苦吧?”拉斐尔问她。
“是的。”卡兰终于回答了,“我刚开始从事教学……有很多难处。首都大学的学生们都很优秀,一点也不好应付。”
拉斐尔叹气:“我也很烦躁,内务部的事情吃力不讨好。最近种族问题又从地方政府移回了我们这里,所以事情更多。”
卡兰听见“种族问题”,沉思了一会儿。
“民众对你很不信任。他们觉得希欧维尔家的人加入内务部,然后又把种族问题移回内务部管理,是保皇党早有预谋的事情。”
虽然卡兰在表达质疑,但拉斐尔还是很欣慰。
她毕竟跟他讲了这么长一句话。
“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内务大臣有自主判断的能力,不会被你这个实习期的孩子影响……”
拉斐尔忍不住笑了,这话完全就是他父亲的风格。
“确实如此。”他安静地说道,“我现在只是做一些很基础的工作,积累经验……”
“你太谦虚了。”卡兰说道。
“你呢?最近怎么样?”拉斐尔问道,“你应该是参加这次医学研讨会的专家中最年轻的吧?”
卡兰连忙摆手:“千万别叫我专家!我是替费曼博士来参加会议的,他的风湿痛太严重了。”
他们又聊了些各自的生活情况。
卡兰的生活很朴素。她会接受希欧维尔赠送的礼物,但是只靠自己的工资生活。她资助了很多黑发同胞读书,这给她本来就不多的工资带来的巨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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