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需要什么准备!你把脚迈出去不就好了吗?快别磨蹭了!”
阿诺半拖半拽着她,想把她拉上船。
“放手!”卡兰挣开他。
阿诺有些震惊:“你真的不走吗?”
阿诺不懂,他的父亲是用什么把卡兰留下的?
钱,权力,还是他保质期大概二十年的爱?
“我不是为了希欧维尔而留下的。”卡兰揉着手腕,“我留下,是为了那些无法离开的人。”
“离开”很简单,只要迈出脚步就好了。
很多人连这都做不到。
所以卡兰只能留在这里。
教他们念书,让他们吃得上饭,保证他们身体健康,然后在恰当的时机把他们送走。
如果她毕业了,有个不错的职业,再往上爬一点,社会地位再高一点,或许可以做更多。
她可以抵制第四修正案,支持下议院的反对党。可以利用媒体,让更多人听见黑发人种的声音。她甚至可以起诉养奴场,让它们慢慢消失。
她得留下。
逃往共和国只是让她安全了,不能让她自由。
一旦她远离帝国,受难同胞们的阴影就将始终悬浮在她头顶,让她不得安宁。
“但是……”卡兰沉思道。
“但是?”
卡兰思索着:“先前往共和国,迂回躲藏,再以别的身份回到帝国,应该也可以。”
“你同意了?那走吧……”
一个急刹车的声音在卡兰背后响起。
她看见阿诺微微紧张的瞳孔。
“想去哪里?”拉斐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
阿诺咒骂一声:“该死,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吗?”
“只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罢了。”拉斐尔含笑说道。
卡兰回过头,看见拉斐尔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荆棘鸟纹章的胸针,手里握有一根与他父亲相似的短杖。他温柔细腻的卷发下,眼神平静又冷酷。
“跟我回去吧,卡兰。”他朝卡兰伸出手。
卡兰注意到他的纯白丝质手套。
他有意无意地在效仿他的父亲。
而这确实给阿诺带来了很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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