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再说,忙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脚步太快,差点儿撞到从外面进来的李安声。
明显瞧见玄夜嘴角的一点血迹,李安声心里一紧,忙要上前给玄夜诊脉。却被玄夜直接避开:
“出去,我要休息。”
说着,转身往卧房而去。
李安声腿一软,好险没跪下。可即便再觉得是心惊肉跳,想到皇上的吩咐,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不意没等他进去,那房门却是随即重重关上,李安声猝不及防,一下撞到鼻子。一时鼻梁处又酸又痛,眼泪都下来了——
今儿个接的这差事,不是一般的艰难啊。
世子爷为人凶悍不说,自己怎么瞧着,竟是有些了无生趣的意思?
这世上最难救的,就是不想活的人啊。
只世子爷不想活,自己却还没活够啊。要是玄夜真有个什么,以皇上对世子爷的看重,说不好摘了自己的乌纱都是轻的。
一时愁肠百结。
房间里玄夜却是依旧紧紧按着胸口那里,贴着心脏的地方,正放着一双嵌有珍珠的绣花鞋,还有那几张被他日日摩挲以致格外脆薄的纸张,一时又有血气涌入喉头……
李安声在房间外面僵立良久,百般无计之下,只得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往外而去,却是一瞧见李德全,就好险没哭出来:
“李公公啊,你帮我想个辙子吧,世子爷他不让我诊脉,也不吃药……”
凭他是华佗在世,可也无能为力啊。
这不是要难为死人吗。
李德全可不也和李安声一般?愁得脸上皱纹都多了几根。可既然皇上吩咐了,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啊。
“……你只管想想辙子,有什么法都使出来……”
就是想要皇上出面,也得过了今天不是?
不然,皇上不定觉得自己办事能力有多差呢。
李安声没办法,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眼瞧着到了正午,去外面煎好的药,又亲自送到玄夜房外,可果然不出所料,任凭他好话说尽,根本没人给他开门。
李安声端着药站在房门外,正自欲哭无泪时,齐轩从外面回来了。
勉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只管把药往齐轩手中塞,可怜巴巴道:
“这位大人,您行行好,把这药给世子爷端进去吧……”
话音未落,房门陡的从里面打开,玄夜灼灼的眼神掠过李安声,落在齐轩身上:
“可有消息?”
李安声一哆嗦,根本不敢看玄夜的眼睛,抖抖索索的把药碗举过来:
“世子爷,您,您先吃了药……”
玄夜不耐和他纠缠,直接接了药,仰头一饮而尽,随手把碗丢了过去:
“出去。齐轩,你进来说话。”
“是。”齐轩忙跟着进了房间,神情中却明显有些兴奋,“世子爷,还真是让您料着了,叶相那里真有异常……”
所以说世子爷真是料事如神,还想着叶相这样的股肱大臣,怎么也不会和叛党扯上关系,谁知道不查不当紧,这一查,还真是发现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