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回来交旨。”玄珏一步跨进来,正瞧见皇上心情很好的样子。
玄夜也跟着跪下:
“臣见过皇上,此次幸不辱命……”
他这么一低头,便有几缕白发垂到面前。俊颜白发,瞧着不是一般的凄凉。
德宗嘴角的笑意瞬时收起,亲自走下御座,上前扶起玄夜,涩声道:
“竟然伤的,这般重吗!”
不等玄夜回答,又冲着当值太监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掇个凳子来,宣太医!”
做出让玄夜潜入齐王伺机暗杀的决定,德宗也是情非得已。
实在是这几年,齐王一脉太过嚣张,一力扩张兵马不说,前段日子更是直接把朝廷任命遣往齐地的官员也给撵了回来。
说什么那官员冒犯了齐王,分明是试探自己的底线。
德宗敢说,要是这个事默认了,以后泰阳城方圆怕是就真要彻底变成齐王的天下了。
偏是那老东西老奸巨猾,焰卫司和锦衣卫尽出都抓不到他一点把柄。
一想到自己堂堂烈国帝王,竟然被个臣子逼到这般要用卑劣的暗杀计谋的地步,德宗半夜都能气的跳起来。
可他也明白,即便厉害如玄夜,真是深入齐王腹地的话,说是飞蛾投火也差不多。
毕竟再怎么说,齐王手里可是有着千军万马,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想要玄夜靠着一人之力对抗强大的齐王,无疑有以卵击石的嫌疑。
甚至若是失败了,玄夜死在齐地,德宗连给他报仇都不能……
自从玄夜离开,德宗也是提心吊胆,唯恐玄夜不成事,或者传出死讯……
得到齐王死讯那一日,德宗也是跌坐龙椅之上,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腹之患,以为十有八、九会引发一场大战的祸乱,竟然真的被玄夜给解决了。
那会儿德宗就已经猜到,玄夜十有八、九也会受伤,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伤的这般重。
燕王这段时间缠绵病榻,朝廷可是禁不住再失去玄夜。
“臣无事,不用太医……”从小就被瑜王妃泡在药桶里,玄夜很不喜有太医靠近。
只德宗这会儿担心他的身体之下,如何肯听?
到底宣了太医令李安声过来。
甫一把脉,李安声就蹙起了眉头:
“世子当初可是身中奇毒?五脏六腑受损之下,更是受了诸多外伤,又不曾好好调养……”
尤其想不通的是,竟然还有郁结成疾、心力交瘁之症。
更甚者,后者对身体的煎熬和伤害,竟然较之前者还要强烈且持久。
如果说前面的伤势,还好理解的话,后面情思郁结却是不好解释。
旁边德宗却是越听脸色越不好,直接上前亲手掀起玄夜的衣衫,瞬时被那结实的胸膛和脊背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新鲜疤痕刺疼了双眼,尤其是前胸后背处,到了这会儿,还没有长好,粉红的肉芽瞧着不是一般的可怖,德宗眼圈都有些发红:
“竟然伤成这般……皇伯父替天下万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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