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私藏的侄子?”
她诧异地看过去,“你也知道?”
太子眼见她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像是从荒漠里生出一朵花,浓烈芬芳,诱人欲醉。他伸手捻捻她的额角,心神荡漾,轻笑道:“能让我不知道的只有你了。”
童珂拍开他的手,嗤之以鼻,方才没把握住机会,现在想撩拨她?妄想!
“其实我不明白皇后为何要遮遮掩掩的,她亲生兄长的遗腹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太子心里哀叹一声,谁想讨论这种败兴致的事儿?可也没得办法,她的问题,他还能不答不成?
他又有些不甘心,干脆揽过她紧紧挨着她坐下,这才觉得舒服了。“你也知道如今的欧阳家只有欧阳老爷子跟皇后有血缘关系,至于现在的欧阳家主是嫡子,跟皇后这个庶女关系并不好。”
童珂红着脸别扭地立直身子,总觉得这不是东宫,在太后的慈宁宫亲昵真的是……让人羞煞。
“这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皇后的亲生母亲是被皇后的嫡母害死的?”
童珂倒是不知道,不过却丝毫不吃惊。京城的贵妇人只要不是软弱无能的都容不下妾室,只是差别在于手段高低。手段低的不小心就会落得一个恶毒的名声,手段高的可是丝毫不露痕迹。
她从没听过欧阳家的丑闻,这样看来欧阳老妇人也是个狠人。
“皇后是因着这个记恨欧阳家吗?不是应该恨欧阳老夫人吗?”童珂不解。
“如若仅仅是这般,皇后怎么会仇视欧阳一家?当然还有事!”太子冷笑道:“欧阳老夫人容不下妾室,难道还能容得下分薄她亲生儿子资源的庶子?”
“你是说,欧阳老夫人对皇后的亲生兄长下了手?”
“不,是如今的欧阳家主下的手。皇后兄妹还算是聪明隐忍,知道他们地位不高,隐忍着没有追究他们母亲的死因,平日里也是悄无声息的。”
太子冷声道:“可恰恰如此,整个欧阳家都将他们当半个下人看待。如今的欧阳家主打着教导的名号将皇后的兄长押去了城外庄子,之后皇后的兄长不慎溺死。”
童珂吃惊地问:“这不明摆着是被害死的吗?”
“谁说不是呢?偏偏皇后的嫡母偏帮也就罢了,可欧阳老家主也护着嫡子,皇后的亲生兄长也死得不明不白。皇后怎么会不恨?”
童珂沉默了下来,她感同身受,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就算身死又如何?可皇后当初却连保护亲人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又一个被害死。也难怪皇后如今根本不为欧阳家着想。
“皇后又怎么敢把她哥哥的遗腹子再送回欧阳家?她虽为皇后之尊,可到底不受宠,欧阳家也忌惮着她,根本没有底气跟欧阳家作对。这也是她为何明明无子却非要参与到夺嫡之争,她只是在为她的侄子铺路罢了。”
童珂听完有些伤感,“我是不是做错了?利用她侄子的消息来对付她?”
太子难得看到她软弱的模样,心疼又窝心。如若不是两人已经交心,她这副样子百般苦恼又能向谁倾述?他抱得更紧了些,轻轻抚摸她的青丝,“如若皇后没有对你出手,你又怎么会威胁她?将她侄子的事情找出来?不过是因果循环,哪里有对错之分?”
“更何况,与其看你为难,我宁可背弃这份微弱的怜悯。”
童珂抬头愣愣地看着他瘦削如刀刻的下颌,明明他身子不好甚至还有病秧子的称号,可她却安心不已。温暖的怀抱、微涩的药香,她闭上眼细细享受这一刻。
一时之间两人均无话,温情脉脉流淌。
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童珂猛地跳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站在他面前,慢慢瞪大了眼睛,神情复杂难辨,只是死死盯着他不肯挪开眼睛。
太子空落落地张开怀抱,有些迷惘,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童珂蓦地哈哈大笑出声,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揽住他的脖颈,“我可真蠢,活该我蠢死!”
太子吓了一跳,反手抱紧她,皱眉道:“不许你这么说!”
她可顾不上这些有的没的,重又站起来严肃道:“我问你些问题,答应我,要告诉我实话。”
“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假话。”
是啊。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假话,可她却因着前世的一个骗子的几句谎话拘束了心,死了心,甚至掩藏了心。她哈哈大笑,还没问出口却已经清楚真相,她到底还是蠢得要命!
“如若你登基当了皇帝,会觉得我父亲功高盖主进而诬陷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