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让童珂看不见太子的脸色,她不知道太子是如何想的,也不知道为何太子会将私刑这种告诉她。或许是因为想着这件事,她只觉脚下一空,差点栽了下去。
纤腰蓦地一紧,童珂本能地攥紧了太子的衣袖,不敢动分毫。
头顶响起太子的轻笑,她懊恼地皱紧了眉头,正要松手,就觉得身子被猛地揽了上去,薄唇被轻琢了一下,本来温热的唇瓣被微凉轻轻含住,鼻息之间都是略带苦味的药香。缱绻温柔的吻突然凶猛起来,攻城略地般侵略,她浑浑噩噩地重新攥紧他胸前的衣服,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唇瓣一痛,她猛地回过神来,推了揽着她的人一把。
她听到太子闷哼了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沉沉的笑声像是冬日房间里烧热的地龙,她只觉瞬间脸颊有些许烫。
她冷哼一声,干干脆脆将他放在她身上的手扯开,冷声道:“这里没有火把或者蜡烛吗?”
可耳边响起的依旧是太子的笑声,她正想发怒的时候,四周猛然亮起。太子又拉起她的手,慢慢走下台阶,“慢点,别崴了脚。”
童珂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灯笼,瞄到蹲在墙角根儿毫无存在感的执灯小太监,冷哼一声,甩开被拉紧的手,“刑房在哪里?”
太子见好就收,“最里面。崔鸣怕是正在上刑,等等再去。”
话音刚落,角落突然响起女人的尖叫声,惨烈尖锐,骇得童珂和妙兰齐齐一哆嗦。
太子瞥了一眼角落的小太监,小太监慌忙跑了过去。他拦住童珂:“无事,只不过是人到绝境最后的挣扎罢了。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童珂微微颔首,跟着他走了过去,就见一间跟外面的正房完全相反的牢房,牢房的栅栏都是匀称黑色花纹的大理石造成,里面的犯人即使是生来力大无穷怕是都无法突破。
崔鸣躬身朝童珂行礼:“老奴见过娘娘。”
童珂轻声将她叫起,越过崔鸣和两个手中拿着刑具的两人,看向堵着嘴被绑在十字刑架的樱歌。原本的崭新的宫女服早已破破烂烂,被鞭子抽出的缝隙里渗出鲜血,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两边,低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第40章审问
看着浑身脏污的犯人和行刑太监,太子皱起眉头,有些后悔不曾吩咐崔鸣收拾一下,让珂儿看见这般的画面。他见童珂呆愣地望着樱歌,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声音绷得紧紧的:“不想看就别看。”
没成想童珂干脆利索地一把拉下他的手,轻笑:“无妨,只是没有亲眼见过罢了。迟早都要见的。”
太子闻言沉默片刻,道:“你不想见就可以不见,还有我在。”
童珂不置可否,望向崔鸣:“问出来了吗?是谁指使的?”
“樱歌尚没有招供,怕是有要命的把柄被背后的人攥在手里,不敢招。”崔鸣羞愧道。
“那就把和樱歌身边的人叫过来,审问审问。她不说自然有人说。”
闻言崔鸣愣了愣,抬头看向太子,见太子微微颔首,转头吩咐身边的人:“去打听一下跟樱歌要好的人,将人带过来。”
两个施刑的太监应声出去,太子又拉起童珂的手,笑道:“还得等些功夫,先到这边坐一会儿。”
童珂蹙眉甩了甩手,却没甩开,瞪了他一眼,却见太子脸不红气不喘悠哉悠哉拉着她在坐到一旁,帮她斟了一壶茶:“这里没有你喜欢喝的六安瓜片,不过这种寻常的碧螺春偶尔喝起来也有一份兴致。”
童珂看了眼冒着袅袅白气儿的茶,没有动手,不过茶香味到底是遮盖了一些浓重的血腥味,倒是让她好受了些。
不过片刻,刚过去的太监们就扯着一个堵了嘴的宫女进来,“殿下,娘娘,据宫女们所说,跟樱歌关系较好的就是这个宫女了,名唤菊萍。”
童珂扫了一眼,倒是颇为眼熟,确实是正房的人。“本宫要问她话。”
崔鸣立马上前拽开菊萍嘴里的破布,菊萍喘了几口气立马哀声痛呼:“殿下,娘娘,奴婢跟樱歌真的没有关系,不干奴婢的事。”
“闭嘴!”童珂被她尖利的叫声吵得愈发不耐烦。
菊萍打了个寒颤,立马不再吭声,余光瞥到被打得血淋淋的樱歌,战战兢兢地低下头猛磕头,却不敢再求饶。
“别磕了,本宫问你话,你如实说便罢了。要不然樱歌的下场你也看见了。”
童珂的话语气平淡,可菊萍却知道后果。东宫都传遍了,惹了太子殿下,顶多挨一顿崔公公的骂;可惹了太子妃娘娘,剥层皮都不一定能将事情揭过去。就连皇后娘娘都会让太子妃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