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菊背过身子掏掏耳朵,每次听奶娘哭诉,她都觉得耳朵搞不好会失聪。
童珂被奶娘死死箍在怀里,还伸手拍拍奶娘的背,越发觉得重生是件好事。或许上辈子她还是太草率了,不知道爹娘知道她自尽之后会有多难过。
奶娘隐隐还没有恢复神智,只是抱紧她,哀声哭道:“我可怜的小姐啊!你可怎么办啊!都是那杀千刀的小蹄子竟然敢抢小姐的东西,我可怜的小姐啊!……”
童珂一愣,抬头看向僵立在一旁的妙兰和妙菊。
妙兰,妙菊也没想到她们费心隐藏的事情竟然被神志不清的奶娘一语道破,两人齐齐低下头躲开童珂的眼神。
童珂眼神微眯,右手轻轻拍着奶娘的脊背,轻声道:“奶娘最好了。”
奶娘布满皱纹的脸顿时笑开了花,带着几分羞涩。
第7章毒誓
靖安侯府会芳阁,蒲氏端坐在太师椅上借着茗茶的功夫不着痕迹地打量坐在下首的王孟若的脸色,脸上倒是一点也不慌张。
怕是他真的没碰过妙梅。
其实碰没碰过对外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现在的贵公子哥哪个不是早早就有了通房丫鬟。可蒲氏就是膈应这个事儿,要是王家自己安排的也就算了,可妙梅是珂儿身边的大丫鬟,这亲事还没定下来呢,他就敢冲妙梅下手,摆明了对珂儿不敬重。
不管妙梅是不是处子,都不能留了,没得坏了府里的规矩。
正想着,蒲妈妈就押着衣衫散乱的妙梅走了进来,妙梅慌手慌脚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眼睛红彤彤的,不时抽噎着瞟着旁边的王孟若。
王孟若敛眉饮茶,心里却暗骂,蠢货!到这个节骨眼了,还在想着做白日梦。余光见到蒲妈妈低声凑在蒲氏耳边说着什么,他倒是不慌,他一向谨言慎行,顶多是敲敲边鼓,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就连这次,他也是刚重生归来,一时乱了方寸,才被妙梅给拖累了。
蒲氏听到妙梅还是处子之身,又见王孟若看都没看刻意卖弄的妙梅一眼,也放下心来。她只觉刚才的事八成还是妙梅这不安分的算计了王孟若,王孟若却误会是珂儿的意思,才造成如今的局面。她提声道:“蒲妈妈,去珂儿那儿寻来妙梅的卖身契,连着她老子娘都发卖了吧。”
“是!”
妙梅脑中轰然炸响,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仆妇们来拽她,她才惨叫出声,“夫人,夫人,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干。王公子,您快帮奴婢求求情,奴婢……”
“够了!”蒲氏大怒,斥道:“还不赶紧堵上她的嘴?还用我教你们吗?让人牙子卖得远远的。”
妙梅吓得哆嗦,四肢奋力挣扎,嘴里却被塞了帕子,只能被仆妇们拖了出去。
被拖到穿堂的时候,她恰好看到路过的童珂,挣扎得更厉害了。眼泪簌簌往下流,眼睛扒着童珂无声哀求。
蒲妈妈也看到走过来的童珂,连忙行礼,“小姐,您怎么过来了?没得脏了您的耳朵。您……”
童珂出口打断她的话,“娘和王孟若在里面?”
蒲妈妈犹豫一瞬,应道:“是。”
童珂微微颔首,走到妙梅身前,见妙梅挣扎得更厉害了,道:“我对背叛我的人素来不会手下留情。换作我,我会比娘做得更狠。”
妙梅怔住,不再挣扎,眼睁睁看着童珂转身离去。
童珂穿过穿堂,听到会芳阁里蒲氏和王孟若的声音,脚步一顿。
里面蒲氏正说着,“孟若,你已经有了功名,再也不可任意妄为,在外更应该谨言慎行,怎么能这般鲁莽?这般拙劣的手段你都能上当,在外面可如何是好?”
“多谢伯母指点。靖安侯府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就难免松懈了。伯父伯母对我好,却没想过有些人心叵测,竟然做出这等事。”
“也是我大意了,没管束好下人,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伯母真是自谦,满京城谁不知道伯母最是善于打理家务。只是靖安侯府毕竟人多,哪能管的了别人心里想些什么呢?”
“就是!”童珂高声接了下去,跨进会芳阁,睨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孟若,上前给蒲氏行了个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