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秀不由和罗嬷嬷对视一眼,很好么,搬到明翠殿了,离了皇上的视线,还不怕她……
这会儿,吴妈妈诸人也是略忧心的,悄和罗文茵道:“虽则皇后娘娘没了,娘娘是宫中位份最高的,没有人敢来压着娘娘,可娘娘在宫中根基浅,乍然离了养心殿,就怕着了别人的道。”
罗文茵笑道:“也别太忧心了,咱们深居简出,不去招惹是非便好。”
她这里正说着,小桂子便进来禀道:“各宫娘娘听闻皇贵妃娘娘迁殿,纷纷来贺,正候在殿外。”
罗文茵吃一惊,太后和皇后并大皇子新丧,这些人不在殿内假装悲伤,忙忙跑来贺自己迁殿?
这要传出去了,不怕皇帝发火么?
她定定神,吩咐小桂子道:“就说本宫昨晚惊吓着了,现正静卧,没精神见人,让她们先回去,异日得空再走动。”
小桂子领命下去了。
各宫嫔妃是想着皇后一去,皇贵妃不定就封后了,因忙忙来见,待被拒见,一路回去时,忍不住便嘀咕起来。
杨昭仪和梅嫔同住双雪殿,两人却是忍着不说话,直至进殿,方才彼此对视一眼。
稍后,梅嫔进了杨昭仪的殿内,看着众人下去了,这才道:“姐姐,你说,皇上真会封皇贵妃为皇后么?她本是李将军的弃妇,将军府还有一窝亲生儿女,这般前情,怎堪为后?”
杨昭仪沉吟一下道:“难说。论起来,贵妃娘娘在宫中时日长,根基厚,又有儿子,要封,也是封贵妃娘娘为皇后了。但皇上如此宠爱皇贵妃,说不定就为她铺路扬名声,设着法子封她为皇后了。”
梅嫔闻言,突然冷笑一声道:“反正就是在罗家女中挑一个封后了,没我们什么事。”
杨昭仪笑吟吟道:“一切还是未知数,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梅嫔素知杨昭仪多智,闻言眼睛一眨,想了想道:“也是,罗家女没准内斗呢?要是她们姐妹俩斗个两败俱伤,那轮下来,便是姐姐位份高了。”
杨昭仪忙摆手道:“快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去,惹了祸事。”
梅嫔闻言一笑,止了声。
宫中连失太后皇后并大皇子,朝臣诸人议论纷纷,一时各府忙忙准备孝服。
李汝定并其妻姜氏也忙着准备服国丧,两人且一边打听李汝安的归期。
姜氏问道:“大哥比皇上早出发,领的还是精兵,皇上都得胜回朝这些时候了,大哥竟还没有消息,到底是攻下游离国没有呀?”
李汝定答道:“收到消息,大哥连下八城,已逼近游离国京都,不过,游离国诸将强悍,并不好打。这一仗,怕要打到明年去了。”
姜氏叹息了,“将军府至今没一个主母,林氏又临盆在即,大姑娘年纪小难以服众,一团乱的,只盼大哥早些归来,再娶一房妻子,也好管起将军府。”
李汝定知晓她这段时间隔日过去将军府,极是劳累,便安抚道:“且再辛苦几个月,待大哥归来,一切就好了。”
姜氏看看房中无人,遂低声道:“如今皇后娘娘去了,皇贵妃娘娘在宫中位份最高,是不是会被封为皇后?若封了皇后,当了一国之母,那墨儿和凤儿的是不是可以求她赐婚?”
“亲生母亲赐婚,定会挑一桩好人家的。”
李汝定摆手道:“国丧期间,皇上和嫔妃须得服丧一百天,民间禁婚娶一个月,这些事儿,一个月后再论。”
连着数日,各府的人皆要进宫服丧,且因近着年头,虽则国丧期间不能屠宰,但年货总要备办一些,小孩子的新衣也要备起来,便全部忙得不可开交。
宫内诸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且又悄悄观看风向,暗暗猜测皇帝会封谁为皇后。
张子畅因罗文茵怀孕,便不让她主持丧事,喊了罗文秀主持。
嫔妃们见此,又有些嘀咕,想着罗文秀得宠多年,又有年长皇子,莫非会封后?
吴妈妈听得各式猜测,略为忧心,悄悄跟罗文茵道:“娘娘如今搬离养心殿,就怕跟皇上疏远了,可得使些法子,让皇上照常记着娘娘才好。”
田妈妈也道:“娘娘搬来明翠殿后,皇上还没来看过娘娘呢。”
罗文茵安抚道:“莫担心,现是国丧,皇上百事繁忙,不得空儿罢了。若得了空,自会来看本宫。”
田妈妈叹道:“娘娘,皇上若还如以前一样把娘娘放在头一份,就是再忙,也能抽出空儿来看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