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先开口劝道:“将军夫人,你可三思。现你儿女已大,孙儿也有了,将军又官复原职,正是享福的时候,和离了可再寻不着这样的夫婿。”
罗文轩也劝道:“姐姐,气头上的话不算数的,跟姐夫说句软话,这件事就揭过罢!”
李汝定也向李汝安道:“大哥,大嫂就是说气话,你不在京中时,府中何事不是她的操持?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哪有因两个姨娘说三道四就和离的?”
李汝安看着罗文茵,只等她说软话,心下暗道:只要她肯说两句软话,今日之事就算了。
罗文茵却是清清嗓子,朝众人道:“诸位给我做个证,我今日确实是铁了心想和离的。”
“昨晚上,将军质问我荷包之事,怀疑我不忠,当时的眼神特别可怕,我当时一个答不好,没准就会死在他手中。像他这等整天疑心妻子之人,我再不敢跟他在一起了。”
李汝安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只觉一世尊严,被罗文茵狠狠踩踏在地,一时竟觉无颜见人。
罗文茵说着,转向罗文轩,“文轩,我适才问你,府中可否让我小住,你是答应了的。今儿将军愿和离,我便拿了和离书跟你回罗府。将军不甘愿和离,我也只能离家出走了。”
旁观的飞尘子突然道:“夫人,你和离后,若无处可去,我们道观欢迎你!”
众人齐齐啐他道:“道长少说一句罢!白马观不是只收留男道士么?”
飞尘子道:“为了夫人,白马观可以连女道士也收。”
“啐!”众人又齐齐啐他一口。
这会儿章冰兰泪眼问方若成道:“待回了府,你就要跟我和离,等着娶将军夫人么?”
方若成摇摇头道:“将军夫人当年都瞧不上我,如今岂能瞧上我?我只觉这些年对不住你,你若想离,便离,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谁要你补偿?”章冰兰当众哭了起来。
罗文茵回头安慰章冰兰道:“侍郎夫人,你放心罢,我若和离,也不会嫁方侍郎的。”
“此话当真?”章冰兰突然止了哭,拿眼觑方若成。
看吧,人家搁话了,和离也不会嫁你呢,你还要跟我和离么?
罗文茵再激李汝安一句道:“将军莫非怕跟我和离后,再找不着像我这样好条件的女子?还是说,将军怕和离被人取笑?将军是宁愿日夜怀疑我,也不愿和离的么?”
被妻室当众这样羞辱,李汝安只觉热血冲顶,暴声道:“罗文茵,你欺我不敢跟你和离么?你一个当了祖母的女人,以为还像当年那样吃香么?你以为自己离了将军府,还有人高看你一眼么?”
罗文茵道:“我只知道,自你回来,我无一刻不担心吊胆,怕你怀疑,怕你冷眼,怕你……”
她说着,咬牙道:“不管你再如何说,我只想和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劝起了。
李汝安突然冷静下来,问道:“你铁了心要和离,是不是真个心中有别人?那人能为你撑腰么?”
罗文茵“哈”一声道:“瞧吧,又怀疑了!你就从来不相信我。”
李汝安冷声道:“没有人护着你,你以为你能过得好?”
飞尘子突然又开腔道:“夫人若愿意,我可护着夫人。”
李汝安一股怒火朝飞尘子身上喷,“你以为你是谁?她出了将军府,就不知道会惹来多少肖小觊觎之辈,你能护得她?”
飞尘子打个“哈哈”道:“好教你得知,我是赵家的儿子赵灏然,十年前离京,贪玩当了道士,挂了一个道号而已。若夫人愿意,我当然能护得她。”
李汝安一惊,“太后是你什么人?”
飞尘子道:“论起来,我要喊太后一声姑母,皇后娘娘是我堂姐。”
厅中众人,除了安王妃和罗文茵,其余诸人第一次得知飞尘子真正身份,当下齐齐一惊。
原来是赵家的公子,这……
这么论,他确实能护得罗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