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定问道:“你说张姨娘有大嫂的手书?手书是从哪儿来的?”
段管家道:“张姨娘善书,她会模仿别人笔迹。那封将军夫人的手书,其实是她仿着将军夫人笔迹写的。”
李汝定恍然大悟,又问道:“手书上写了什么话?”
罗文茵一听问到这个,也颇好奇,一边又暗暗嘀咕:好了好了,手书是不是会提到荷包的事?若提到,我要如何抵赖?且先听听如何说。
段管家复述手书的话道:“上面写着,方郎,荷包总要物归原主,白马观见!后面是今日的日期。”
罗文茵:果然避不开荷包!
张姨娘见得段管家指证她,本来脸如死灰,待一听荷包两个字,马上又死灰旧燃,喊叫起来道:“我敢问主母一声,是不是送过方侍郎一个荷包?”
罗文茵脸色如常,冷笑道:“你一个姨娘,竟敢诬蔑主母,还敢质问?奇了怪了,谁给你的胆子?”
张姨娘破罐子破摔,瞪大眼睛道:“主母敢送方侍郎荷包,就不敢认么?”
众人听着张姨娘这话,不由面面相觑,心中各各生疑。
李汝定:什么,大嫂还送方侍郎荷包?不知道我大哥当年有没有收到她的荷包?
崔元舟:表妹送过方若成荷包?我怎么不知道?我跟表妹从小玩到大,她连毛也没送我一根,方若成若有荷包,看我回头不弄死他?
张姨娘说着话,又指向周姨娘道:“此事她可作证。”
周姨娘这会缩成一团,再没了勇气,闻言喃喃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
张姨娘火了,大声道:“又是你说的,道是二姑娘上回陪主母去慈云庙上香,在桃花坡见到侍郎夫人持一只荷包问安王妃,知否是谁人所绣。安王妃认出荷包是当年罗府姑娘所绣,便叫主母上去分辨,主母一看荷包,说荷包是贵妃娘娘所绣。可是你当年在罗府侍候主母,知道贵妃不擅长刺绣,也没有绣过荷包。那只荷包,分明是主母所绣的。”
“主母绣的荷包,自是送给了方侍郎。因此我一封手书,让方侍郎持荷包到白马观相见,他马上就上白马观了。”
众人听得惊奇,一时分不出真假,皆寂静无声。
罗文茵却鼓起掌来,“张姨娘,你果然很会编故事。但是你编的故事,漏洞太多。”
“第一,你说我送了荷包给方侍郎,哪为何荷包是在侍郎夫人手中呢?难道是方侍郎收了荷包,转送给侍郎夫人?”
“第二,你说手书一封,让方侍郎上白马观和我相见,他为何不单独上白马观,却拖家带口,领了夫人并女儿一起上白马观呢?难道我的荷包是送给他们一家人的,他要还我,就要一家人整整齐齐,一起跟我见面,然后再还我?”
“第三,安王妃让我分辩荷包是何人所绣,我瞧着荷包眼熟,一下子分辨不出来,但当场又不想让安王妃和侍郎夫人失望,便口称是贵妃娘娘所绣,这样侍郎夫人拿着荷包,便会好好珍藏,如珠似宝,一天好心情。我不过想让大家欢欢喜喜,在你这儿,却臆测出荷包是我送给方侍郎的。”
“张姨娘,你好大的脑洞!”
罗文茵的话,一句一句把自己撇清了,又句句指责张姨娘妄测。
众人一听释疑,齐齐骂起张姨娘无耻。
张姨娘不甘心,继续哭着道:“纵如此,我一个弱女子,哪有指使段管家的能力?分明是段管家害怕崔将军,崔将军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谁个又不知,崔将军是主母的表哥,最听主母的话呢?主母要收拾我,崔将军自会帮着。这番给我安个罪名,把我处置了,还要让我儿子无处申辨,认定我是罪人。”
罗文茵气笑了,这位张姨娘,果然是一位人物呢!今天不令她服服贴贴认罪,我不姓罗!
她转向周姨娘,缓一下语气道:“周姨娘,今日的事,证据已确凿,但看在你育了一对儿女的份上,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好好说出跟张姨娘所谋的事,我就不为难你,会送你到田庄上好好养老,也允许你儿女定期去看你。”
“此话当真?”周姨娘本已绝望,闻得此言,又燃起希望,抬头看着罗文茵。
罗文茵点头道:“一厅子人在此,全可作证我说的话。
周姨娘当即再不犹豫,一五一十把自己跟张姨娘所谋要陷害罗文茵和方若成的事,全说了。
张姨娘见周姨娘也指证她,指着周姨娘尖叫喊道:“你就一辈子只配当奴才,世世代代只配当奴才。”
她喊完,惨笑一声,梗着脖子朝罗文茵道:“当初飞马侯把我送给将军,如今主母不要我,便把我送回飞马侯府罢!”
李飞章也为她求情道:“母亲,姨娘虽千错万错,到底是一个弱女子,求母亲饶她一命。”
罗文茵叹了口气,朝李汝定道:“二弟,如何处置张姨娘,便由你作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