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像是不太喜欢这里的冷寂,他一下又一下的晃着锁链,听着锁链碰撞后发出的声音。
他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偶尔会仰头,望向那一眼望不见天的深渊口,像是在枯等着什么,又好像从来都不曾有过期待。
直到他忽然回头,那双茶色的眼瞳里像是点染了这世上最鲜亮的色彩,所有的冰雪消融成一江春水,隐约被水光朦胧的眼底深处,是枯木逢春般的生机复苏。
他动了动干裂苍白的唇,嗓音嘶哑,语速缓慢艰难,却难掩欢喜,“初初……”
陶初惊醒的瞬间,她瞪大双眼,眼角猝不及防地有泪珠滑下来。
卧室里一片漆黑,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片虚无的黑,想要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时,她听到了锁链清脆的声响。
她陡然僵住。
三天。
仅仅只是三天。
她被锁这间屋子里,却像是熬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那,六千年,究竟是多么漫长的岁月?
他就像现在这样的她一样,被锁链锁在那样冰冷的长极渊下,整整六千年。
陶初动了动手腕,耳畔又有清脆锁链碰撞声传来。
一下,又一下。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梦里的白衣少年回眸唤她的那一声。
一颗心像是被绵密的针扎过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