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南怔了怔,诚实回答:“三少爷既像狐狸,又像毒蛇。”
郑嘉和似在回忆什么,唇边勾起嘲弄:“像什么都无用,如他心机深沉,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还是算不到自己的心。”
飞南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奇问:“少爷,什么心?”
郑嘉和摆摆手,不欲再说。
飞南只好忍住,转过话头,担忧问:“安插在三少爷身边的暗线,只怕要重新换人了。”
郑嘉和:“你无需愧疚,我们并未对他威逼,是他自己经不起诱惑,他既能被我收买,自然也会被他人收买。”
飞南叹息:“还是少爷看得明白,他的下场早已注定,不是我们也会有别人。”
他想起什么,又问:“明日三少爷闹起来,少爷打算如何应对?”
郑嘉和笑意缱绻:“不用应对,以他的性情,定会遮掩此事。”
飞南纳闷,三少爷会主动遮掩此事?
第二日,不出郑嘉和所料,府内一切照常,只除了一件——
朗月阁那位伤了脚,说是醉酒走夜路时不小心被路边大石绊倒受伤,需要静养数月,近日往来邀约全都推掉,不让人打扰。
郑嘉辞自己找的大夫,大夫守口如瓶,对外只称脚伤是被脚腕被石块锋利棱角划出的血口子。
伤口厚厚包扎起来,除了换药的大夫以及身边心腹,外人并不知道他的伤是刀具所致。
心腹随从白术跪在郑嘉辞面前,昨夜被药迷晕的人也有他。
白术忿忿不平:“少爷何须替二少爷遮掩,他做出这样的事——”
话未说完,郑嘉辞一巴掌扇过去,眼神狠戾:“还嫌我不够丢人吗?非要嚷得全临安都知道,我被郑嘉和那个病秧子捏在手心搓揉?”
白术大气不敢出,自行扇耳光:“少爷息怒,是我思虑不全。”
他要自罚,郑嘉辞便任他自罚。
直至白术两边脸高高肿起,嘴角涔血,郑嘉辞才伸手阻止他,不紧不慢地吩咐婢子,取来冰块,亲自替他敷脸。
“你身为我的近侍,你这张脸,代表着我的脸面,旁人若瞧见你这副模样,该如何做想?”
他越是淡定,白术就越是心惊,求道:“少爷饶命。”
“饶命?你有命可饶吗?”郑嘉辞一把攫住他下巴,不紧不慢地说:“你的命,早就不是你自己的,拿我的东西求我,你好大的狗胆。”
白术颤抖:“是我言辞有失,我该死。”
“你确实该死,竟让人有机可乘,害我遭受此等奇耻大辱。”
白术抱住郑嘉辞另一只腿:“少爷,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郑嘉辞踢开他:“我从不养无用之人。”
跟随多年的昆布进屋来,轻而易举擒住想要逃跑的白术,恭敬问:“少爷想要如何处置他?”
郑嘉辞一双桃花眼微眯:“碎尸万段。”
“是。”
白术被拖出屋子,无计可施,只得求昆布:“你放过我,我给你黄金千两。”
昆布不为所动。
白术哭出声:“他无情无义,今日能杀我,明日就能杀你!你不过是运气好,昨夜恰好不在他跟前,不然今天你也得死。”
昆布这时开口:“少爷只杀叛徒,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