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是幻想中的,记忆里的迟白,原雅的话让他意识到了这种让人厌恶嫉妒,却极可能是真相的事实。
甚至比喜欢现在的迟昼还要多很多。
因此他想触碰她,亲吻她,拥抱她,想让她身上更多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桑攸面红耳赤,缩在他怀里,幸亏迟昼勉强遵守了半分承诺,真的只是抱了一会儿,虽然这个“拥抱”以及让她呼吸急促,浑身上下发烧。
他可能是真的累了,不多时,呼吸逐渐平稳,真的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房间里只留了盏昏暗的小灯,他梦里还皱着剑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略瘦了点,五官更加英挺,轮廓分明。
幼时的稚气在这张好看的脸上几乎没有下痕迹,她叹了口气,感到遗憾,怪不得,当初她刚转过来时,都不敢直接肯定他就是迟白。
八点半的时候,迟昼按时醒了,俩人面对面落座,桑攸写作业,迟昼重新看起了那堆资料。
俩人都没料到的是,快到九点的时候,有人敲门。
迟昼一开始没有理会,来人却越敲越厉害,敲得桑攸心惊胆战,生怕是杜茹找了过来,迟昼见她吓成这个模样,有些失笑,在她唇角上亲了下,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让他略感意外。
“阿白?”是一对中年夫妇,见他开门出来,男人略怔,片刻后换上笑脸,叫出他原来的名字。
“你是哪位?”迟昼没出门,倚站在门框边,不咸不淡问他。
“你伯伯。”男人张了张嘴,半天才道,“你爸哥哥。”
迟昼眯了眯眼睛,半天才从记忆深处想起一个名字,迟文辉,迟城好像确实有这样一个堂哥,长居北城,上次迟昼见到他还是在迟城和原雅离婚时,在迟家家宴上大声说迟城看不住自己女人那个。
他穿着西装,眉目还算端正,迟文辉端详了室内陈设,想拍拍迟昼肩膀,被他不着痕迹躲了过去,迟文辉一愣,讪笑起来。
在他报出自己身份之后,迟昼依旧是那种平静冷淡的模样,没有他期望之中见到救星一般的热络。
迟文辉咳了声,“我们听说你爸爸生病了。”
迟昼淡淡答声是,没再接话的意思。
迟文辉只能自己道,“到里面详说吧,你伯母和弟弟也一起来了。”
他身后女人面上似有不满,那个少年也是十六七的模样,比迟昼略矮,五官挺俊,看起来比父母冷淡多了,似乎对上门来毫无兴致。
迟昼开了灯,在沙发对面坐下,他个子比迟文辉还高,挺拔秀颀,比起略带局促的迟文辉,气场甚至更像一个成人,他叫迟文辉一家人坐,似乎没有上茶招待的意思。
“这么大房子,不请个保姆帮忙收拾?”迟文辉左右端详。
“都放假了。”
眼看对话实在进行不下去,迟文辉太尴尬,只能干脆进入正题,“我们今天去医院看过你爸爸了,也和医生聊过。”
迟昼扬了扬眉。
“阿白,那个手术有危险啊。”迟文辉只能自己继续唱下独角戏。
“没有没风险的手术。”迟昼神情毫无变化。
“你是小孩子,不懂这些。”迟文辉道,“要是没做好的话,听医生说效果还不如不做……”
迟昼抬眸,静静看了他一眼,迟文辉心里一凛,硬着头皮道,“我们迟家的讨论的意思是,现在既然风险这么大,不如先吃药观察一阵再决定?”
“观察?”迟昼薄唇勾起一丝冷笑,“观察多久?”
“可以明年再做。”迟文辉道,“正好我们家也来北城发展了,也方便照拂……”
“等到明年,直接办追悼会?”迟昼问,神情寡淡。
迟文辉惊得坐直起来,一旁早就按捺不住女人已经开始厉声数落了,“这孩子,这么说你爸,你爸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