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嬉笑一声,“倒像是清芳强迫他似的。”
黄溪再次“嗤”了一声,“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看人能只看表面?楚衡业心肝脾肺肾可都是黑的。”
清婉也是有脾气的,跟了黄溪之前好歹是花魁,想要做她的入幕之宾除了家世了得还得才学上佳才行。黄溪为了把清婉搞到手可是费了不少心力的。如今她虽然还在楼里,没赎身,但实则已经只伺候黄溪了。
清婉深知对男人绝对不能太好,于是沉下脸道:“爷这是怎么了?今天一来就看咱们姐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若是有了新欢,自个儿找她去啊,难不成我还能挡了爷的路不成?”
黄溪也是个贱骨头,清婉一发脾气,他就软了,赶紧说好话去哄清婉。
清婉闹了会儿也知道不能太过,否则黄溪真厌倦了她,却也不妙。她看了眼旁边自己还有些呆的妹子,显见是一颗心都随着楚寔给飞走了,于是坐在黄溪的大腿上,抱着他的手臂摇,“你先才说楚公子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可有证据?”
第五十三章
黄溪有些迟疑,却耐不住清婉撒娇,“快说吧,好人儿,你看我那不争气的妹子,才见了一面就陷下去了。你不说就是害了她,说嘛,说嘛。”
清芳也睁着一双大眼睛乞求地看向黄溪。黄溪本就对清芳有点儿想法,见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早就色授魂与把楚寔给卖了。
黄溪说的还是他和楚寔小时候的纠葛。
虽说后来他和楚寔和解了,但心里多少对楚寔还是有些气愤,有时候只要逮着机会就要给楚寔添堵。楚寔有些事儿或者知道有些事儿或者不知道,成天撑着一张笑脸,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而黄溪十三岁这年就开荤了,第一次还是跟着楚寔出去混的。黄家的家教其实很严,家里的丫头都是不准他们这些爷们儿沾染的,所以黄溪对女人的色一直还只能停留在表面。
因此当楚寔提出要带他去花楼里玩耍时,黄溪自然是双手双脚赞同,但心里还是胆小,怕去宝悦坊被熟人看到,他回去就惨了。
结果楚寔却说不是去宝悦坊,而是熟门熟路地将黄溪带到了京郊一处僻静的道观。
这还得了啊,第一回开荤就是“道姑”,一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都穿着道袍,那种刺激劲儿黄溪哪里能耐得住。十三岁就开荤了,十分满意和满足,心想着从此他就安心跟着楚寔混了。
可惜你猜怎么着?第二天起床时,楚寔将他带到道观里一处柴房里,里头趟着个疯婆子,浑身流脓,脸上全是浓疮,满地都是黄水,看得人好生恶心。黄溪不解地问楚寔为何带他来看这个。
楚寔说,这婆子染了脏病,会传染人,她以前是这道观的观主,而黄溪昨晚儿睡的那小道姑就是她的女儿。
黄溪当时就觉得渗人,“会传染人?”
楚寔点点头,“我昨儿也喝多了,没看清楚你居然挑中的是她的女儿,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可是被楚寔一说,黄溪就有感觉了。感觉自己头晕腿软心发虚。毕竟是年纪太小了,昨晚又没有节制,就被楚寔给忽悠了。
但是为了这个染上的脏病,黄溪打死也不敢给家里说。于是楚寔就给他出了主意,赶紧排毒。什么东西排毒最快?当然是巴豆汤。
拉得黄溪足足在床上养了十天才恢复过来,就这样他还对楚寔感恩戴德呢。
这个笑话讲出来,把清婉和清芳两姐妹逗得花枝乱颤,眼泪飞溅,“呀,没想到爷也有那样蠢的时候。”
黄溪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好笑,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多纯啊,楚寔就已经坏得骨子里流油了。
“还有呢?还有呢?”清婉追问。
随着年纪渐长,黄溪当然也知道当初是被楚寔整了,后来下了狠心要跟楚寔干一场。结果又被楚寔给忽悠到了另一家“零碎嫁”。
那是黄溪第一回知道天底下就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原来有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妾,有胆子想要钱的也会私下出来接点儿活,也有寡母带着女儿的官眷,生计难以维持的,偶尔也接活儿。不过这个没有熟人介绍,别人肯定是不肯开门的。
如此可见,楚寔能叫什么“柳下惠”?人家是玩得都不想玩了。
黄溪在楚寔带他去的那个小院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就是他两年前跟着他爹去某府做客,对主人的小妾惊为天人,只可惜没有缘分,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佳人呢,没想到却被楚寔给找到了。
以黄溪对楚寔的了解,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楚寔有心安排的。黄溪能说什么,所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口软,从此还不对楚寔服服帖帖的?
清婉和清芳对视一眼,都没想到楚寔对她们这个行当里的事儿那么精通,“真是看不出来呢。可是我看那位楚公子也是大家出身,家里难道管得不严?他哪儿来的银子啊?”
虽说姐儿爱俏,可也不能总伺候穷鬼啊。像黄溪他们这种官宦子弟,别看表面光鲜,实则囊中羞涩。家里管得严,每个月的月银就那么点子,笔墨纸砚都要在里面出,还有同窗的交际哪样不花钱?一个月能有省下银子喝一次花酒都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