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车还没有提回来,打车过来的。
乔琰说:“我送你回去。”
昭昭笑了笑,“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方便!”
“我送你。”他看着她的目光显得执着又坚毅。
不应该用坚毅这个词,但昭昭想不起来更贴切的词了。她陡然觉得心酸,好像从他那眼神里,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她最后点了点头。
车子挤进车流。
去她家的方向,这个时间点总是人满为患。
车辆挤成一条长龙,密密匝匝,从前窗往外看,红彤彤一片车屁股,交通灯离得好远。
昭昭手架在车窗玻璃上,皱着眉头,“等到家,怕是天都黑透了。”
“我倒是希望,堵得再久点儿。”乔琰说。
昭昭愣了愣,扭头去看他的时候,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仿佛那话,不是他说的。
“你昨晚还在加班。不忙吗?”倒愿意陪着她在这儿耗。
“还好。”熬夜看文献,这一行就这样,一天不学习,就觉得落后了。尤其像他这种还要带课题的,总要时不时盯着国际上的新动态,哪怕一丁点微小的技术革新、手术方案改进,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那语气,听着是无所谓得很。昭昭却了解他,还好,就是不好。
昭昭没有再说话,陷入到沉思当中。
谁也没有再开口,好像也不适合说什么。
昭昭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乔琰是怕说太多反而推开她。
不能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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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分钟的路,即便堵车,也终究还是很快就到了。
昭昭从车上下来,抱着满怀的玩偶,隔着车窗玻璃和乔琰说了再见。
他眼镜片背后是熬红了的眼,在甜品店那里,昭昭就注意到,他眼里都是红血丝。
昭昭想说一句,别熬夜,想了想又作罢,只是摆了摆手,“再见!”
“今晚,早点儿休息。”他说。那两片薄而锐利的唇,勾出一丝可以称得上温和的弧度。
昭昭点了点头,也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显得有些牵强。
乔琰看着她上了楼,车子一直停在那里,手机一直在响,国内这里,医生基本是二十四小时待机,像老师一样,他便很少有绝对安静的私人时间了。
他接了起来,病人询问他手术方面的问题,他解释完,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他下了车,靠在车身上抽了支烟,仰头看她的窗户,想她现在可能在做什么,以前觉得这是种很无聊的行为,而他正在做。
烟气压进肺里,口腔里都是尼古丁的苦味。
很早之前,他并不相信什么爱情,从医学角度来讲,不过是多巴胺分泌过多造成的精神亢奋状态。
和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其实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