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竟觉得自己那一点点小心思,显得如此的贪婪、可笑、荒唐,丝毫上不得台面。她扬起头,望向天际的月轮;秋时的夜风吹来,令她感到阵阵冷意。
自己对霍景的那点小心思,就到此为止吧。
她对自己默默道。
现在收起那些心思,尚且来得及。再放任那些私念膨胀下去,她会输掉一切。
就这样……
到此为止吧。
***
同一时刻。
“唐笑语回来了吗?”
霍景负手,立于窗前,面色微微烦躁。
“还未到,不过应当已在路上了。”飞七回答。
霍景闻言,眉心一折,冷冷道:“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你来担?还不赶紧叫人去接。”
飞七一愕,连忙道:“是属下疏忽了!”说罢,立即叮嘱身后的仆侍,赶去接唐笑语回来。
飞七虽遵命了,但霍景依旧满目躁戾。窗外月色虽好,却丝毫不能抚平他心底的烦意。这些烦躁,来源于今日在殿上发生的事。
若唐笑语一直是个舞姬,是个贱籍,那便是人人可欺。单凭自己去护,又如何护得过来?
她本可以只住在宁王府中,由此免去一切危难,可宁王府本身便处于狂澜之中,又有谁安能幸免?
至少,她如今的身份,已足够让人践踏欺凌了。
而且,这般的欺凌践踏,还没什么法子去纾解她的忧虑。若只是在宁王府中,有旁的姬妾相压,他可直接叫人处置了;霍源多事,便令他禁闭一月不得出门。纵使曹氏多话,也能直接用曹家阖族的官途来做威胁。可帝王一家,又如何?
那幕后之人,他定是不会放过。胆敢利用宁王府,那便是死一万遍不足惜。
可皇后冤枉了笑语了,难道,还能让堂堂一国之母,向一个王府家伎赔罪吗?
唐笑语缺的,是一个身份,是堂而皇之伴在身旁的身份。
“飞七,”霍景微微颔首,眉目中略有寒意,“先前让你去寻的唐家父母,已经找到了?”
飞七忙答道:“回王爷的话,已经联络上了。前几日,唐家人就已经在赶去京城的路上了。待王爷自行宫回王府,他们便可来谒见王爷。”
霍景点点头,眉目一敛。斟酌片刻后,他道:“本王……打算,立唐笑语为侧妃。”
寂静。
寂静。
寂静。
长久的寂静后,回过神来的飞七,震愕无比,道:“王爷…您,您这是……”
“有何异议?”
霍景冷冷的目光扫来,飞七便吞下了喉中的话。
王爷的决定,从来不是他可以议论的。王爷只是告知自己,并非是想要自己给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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