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要赶出王府,还要打杀……?便是要立威,这也太过火了!
“太妃娘娘明鉴,奴婢不过是一个舞姬,平日虽有伺候在王爷身侧,但却并未侍寝,也从无魅惑主上之举。齐园诸人,皆可作证。”唐笑语放下琵琶,跪下道。
她虽眸有惧色,咬牙说出的话,确是条理分明清晰。
可惜,曹氏却并不领情。她听罢了唐笑语的话,嗤然一笑,手里慢慢捻着佛珠,道:“并未侍寝?便是想为自己脱罪,你这话,说出来也未免滑稽荒唐。若你不曾侍寝,不曾以下九流的奇技魅惑王爷,又怎会居住于齐园,独享这份恩宠?”
曹氏的话,说的极为自信笃定。
霍景便是再淡漠冷酷,也是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控制得住美色的诱惑。如斯美人在侧,耳鬓厮磨、活色生香,他怎会不收用?
唐笑语咬咬牙,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反驳。
对啊……
王爷到底为什么会让她搬入齐园,日日置于眼皮子底下?她与李珠儿、苏婉婉一道入府,却独有她这般特殊,可以住在齐园,和王爷日日相对。
不仅如此,王爷虽外表冷戾可怕,但却未做过什么伤及她的事情,反倒对她处处施恩,甚至舍身相护,为了保护她而受了伤。
为什么?
……为什么呢?
这一瞬,她的心绪微乱。
“回太妃娘娘的话,”唐笑语轻晃一下脑袋,找回自己的理智,定定道,“奴婢确实未曾侍寝。若是不信,可请府中有经验的年长嬷嬷代为核查。”
见她说的这么笃定,曹氏心中生疑。
这小丫头来宁王府的时日也不长,总不至于将英嬷嬷等刁钻老婢都收买了。她这样信誓旦旦,可让人随意核查,莫非……当真不曾被霍景碰过?
还是说,是在死鸭子嘴硬?
“哦?那既你这么说了,我就要叫人来查一查。”曹氏稳下心神,眯着眼道。
旋即,她眼眸微转,按照原定的想法,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不过,你一介姑娘家,竟被我叫来核查这等事儿,传出去了,名声到底不好。我也非什么严苛之人,自是不愿为难于你一个小丫头。”
刘嬷嬷得了自家主子眼色,帮腔道:“咱家太妃娘娘,还是个仁慈的主儿,你求求情,兴许便愿给你个机会。”
曹氏微笑着放下念珠,声音重新变柔:“这样吧,魅主不魅主的,只要太后娘娘不查,我也不欲深究此事。只要你答应,日后听我的吩咐,好好伺候王爷,此事也就罢了。若你得力,自有你的好处。我是王府的主母,亦是王爷的母亲,你是个懂事的,当明白我的意思。”
唐笑语心底一震。
她算是明白了太妃娘娘的目的——将自己收为己用,成为她在齐园的眼线。
眼下这境况,若不答应她,恐怕凶多吉少。太妃所说的“绞了头发赶出王府”,刘嬷嬷所说的“打杀了事”,也许都会噩梦成真。那些言语,正是太妃敲打威胁的言辞;而若是答应了太妃,便会被她所提携。软硬兼施,双管齐下,麻烦得紧。
她蹙紧了眉头,逼迫自己的头脑想出点什么法子来。她人在菊苑,可不能指望王爷做些什么——或者说,她不觉得自己特殊到,王爷愿意为了自己开罪太妃娘娘的地步。
就在此时,菊苑外传来一声通喝:“王爷到——”
下一刻,就见到一道高大身影,逆光跨入屋中。那男子挂着森寒面色,虽未言语,但冷意却尽数写在了脸上。
“王爷……”唐笑语微愕。
曹氏见到霍景来了,不急,反笑:“王爷怎么来了?昨日我这个做母亲的回了王府,王爷推托宫中事忙,便不来拜见我这个母亲。今日这般急匆匆的,可是想起来我这个母亲了?”
霍景抿唇,面无表情,如一樽罗刹似的。他这副凛然模样,叫曹氏笑吟吟的脸,也有些僵硬了起来。
昨日,是她时隔数年重新回府的日子,王府却并没有特意迎接,连霍景也不来拜见她,因此她也不曾见到这个继子。而今日一见,她陡然察觉到,一别数年,霍景的气势已与当年初初登上王位之时决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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