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世时,亲自牵线,下了圣旨,为许氏与老宁王赐婚。
许氏为人洒脱爽朗,平易近人;她过门后,也十分得王府的下人缘。且她做事亲力亲为,又厚待奴仆,在王府里的名声一向极好。
只可惜,老宁王虽是从命娶了许氏,却并不宠爱她。刚娶来,并令她独守空房,再不得见夫君。而老宁王本人,又另娶了侧妃曹氏入府,前后相差不过一月。
曹氏比许氏略小上一些岁数,生的也是花容月貌。她入宁王府后,极受宠爱。老宁王这么不给许氏脸面,许家自然恼怒不已,在朝堂上频频施压。可许家越是这么做,老宁王便越恼许氏,更不愿见她。
许氏诞下嫡长子霍景后,老宁王便干脆叫她自己搬去佛堂“养病”了。
许氏到底是个女子,常年不得见夫君,郁郁寡欢,身子也渐渐弱起来。后来,许家没落,许氏更是郁结于心。霍景还未长大,许氏便在一夕之间,暴病而亡。
老宁王为许氏办了白事,但未出丧期,便急不可耐地将曹氏扶正。此后,更是千娇万宠,与曹氏同进退。甚至于,他还想着废长立幼,将曹氏所出的次子霍源立为宁王世子。
不过,还不等老宁王这么做,他便去世了。霍景登上王位,将曹氏与异母弟弟霍源一道送出了京城。
如此看来,霍景必然与那位曹氏不和,更不会待见霍源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对母子偏在这个时候返京,也不知道宁王府里会闹出多少事来。
“姑娘,英嬷嬷手下的人还与我说了,”小石榴说完曹太妃的事,大口咕咚地灌了茶水,道,“如今虽不知道如何,但是当年啊,那位曹太妃可是极厉害的。据说她看着像是个温柔仁善的,手段却非同小可,将整个王府的姬妾都收治的服服帖帖的。”
“这,这么厉害?”唐笑语有点吃惊。
“是啊!这可是那几个老嬷嬷亲口说的。”石榴答,“她在京外养病多年,如今不知道是个怎样光景,但姑娘您还是少接触为好。”
“我知道了。”唐笑语点点头。
她一边听着,一边托腮,分神想着其他的事情。
昨日丢掉的那块绣帕,到底去哪里了呢?
***
曹太妃到底是霍景名义上的母亲,为了安置曹太妃与霍源之事,飞七与英嬷嬷特来请霍景的意思。
“启禀王爷,太妃娘娘就安置在从前一直住的菊苑;此外,老奴想再派几个人手过去,供太妃娘娘使唤。”英嬷嬷老实恭敬地站在帘外,一一说着,“为太妃娘娘和二公子接风洗尘的宴会,则交由内厨来准备。”
她说罢许久,帘后都是一片寂静无声。
这样的寂静,让英嬷嬷有些心惊肉跳,生怕是自己安排的不好,惹王爷不高兴。
等了许久,都不见回复,英嬷嬷斗胆抬起头偷看一眼,却见到宁王殿下正注视着桌上一副残局,目光专注,右手捻一枚棋子,在棋格间轻比着。
“王爷?”英嬷嬷提心吊胆地唤了一声。
“嗯。”霍景放下了棋子,抬起面庞。他显然是对这些内宅之事极不耐烦的,便干脆道:“就让她住那儿吧。不必给她拨人,也不必准备什么宴会,给她开了门就成。”
英嬷嬷闻言,眼皮一跳,道:“老奴遵命。”
这样的待遇,可当真是不配老王妃的身份,与招待一个陌生人无异。
“你出去吧。”霍景懒得再说内宅的事情,抬手驱散奴仆。
待旁人都离开后,霍景放下了棋子。
他侧身,望见不远处的唐笑语。她侍立在不远处,手里七歪八叠地捧了一大堆棋谱。这些或古旧、或齐整的棋谱,压得她摇摇欲坠。
霍景沉思片刻,道:“唐笑语曹太妃回来后,你不要乱跑到她面前去。”
听到王爷唤自己,唐笑语勉强从棋谱后探出了个脑袋,答道:“是。”
霍景又想一下,还是不大放心,说:“本王让你与沈寒学字,学的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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