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妃毫不在意的问,“那你手上的钗……又是谁的?不如把励王叫来问一问?究竟是谁送的?”
“这还用问!肯定是这贱婢!”柳妃一脚踢在了半夏身上,“她冒充别人的名字勾搭励王,送了钗又觉得不安全,把缺了一只的钗换给她妹妹!”
完全没人提励王见过许元姝,绝对不可能认错人,柳妃不曾,魏妃更是一句话都没说。
半夏脸色惨白,眼泪也流了下来,道:“不是奴婢!奴婢生是翊坤宫的人,死是翊坤宫的鬼!奴婢怎么可能送钗给励王!”
她爬着到了魏妃面前,“娘娘!求娘娘救救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送东西给励王!奴婢——”她猛地回头看着朱砂,“你如何扒上了励王!求你说一句话,你要害姐姐吗!”
朱砂吓得哭了起来,“姐姐!姐姐!”
许元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从柳妃又要把事情栽在半夏头上,她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纵然是站在温暖如春的坤宁宫,她也得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脸上露出任何不对来。
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柳妃勾结半夏想偷她的钗害她,魏妃将计就计下套……魏妃在长宁宫有人……不对,就是有人也偷不来这样重要的东西,必定是——一开始偷的钗就不是她的!
从腊八开始,她就换了装扮,一天到晚都在正殿待着,又或者陪着魏妃去交泰殿陪着皇后接见外命妇,她已经有十几天没打开过她的梳妆盒了。
现在……
到了这个地步,两害相较取其轻,柳妃只能把这事儿栽在半夏头上,不然落到励王头上的帽子,就是去已故贵太妃的宫殿勾引宫女,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尤其是朱砂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傻子。
可是事情真的这样简单?
魏妃事先就知道,她能把这事儿处理的没人知道,甚至只要看住半夏,这钗根本就出不去翊坤宫,可是魏妃还是不动声色叫半夏拿了一只钗出去……
若是半夏被坐实了这个罪名,半夏还是翊坤宫的人,她送钗给励王……魏妃也逃不了一个治下不严,纵容宫女的罪名。
这也是为什么柳妃想也不想就说是半夏的缘故……
魏妃事先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这一下子就暴露了她在长宁宫有人,在寿康宫有人,就算能借柳妃的手除掉半夏,可是……可是就为了一个半夏?绕这么大一圈?
连自己也要被责罚。
不值得。
如果是朱砂,那励王身上的错儿才能更大。
可是……魏妃竟然一点都没有搭理半夏的意思,她究竟想做什么?
柳妃用尽全身力气又踢了一脚半夏,朱砂抱着半夏,两人一起哭了起来。
皇后娘娘眉头一皱,道:“你这是做什么,叫她们两个别哭了!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哭不迟!”
皇后娘娘发话,柳妃又坐了下去,半夏捂着朱砂的嘴,在她耳边道:“别哭了。”两人的哭声变成了啜泣,听得人心里更加难受了。
许元姝能看见柳妃的眼神,里头充满了仇恨,恨不得现在就叫半夏死,她……她是觉得半夏跟魏妃合伙骗了她?
可是这有什么用?许元姝焦急起来,她知道事情就快到终点了,魏妃想做的事情马上就能到了结局,可是她竟然有点不敢再看下去了。
很快宋妈妈就带着寿康宫看门的太监来了,道:“娘娘,寿康宫看门的太监一共俩班,我每班带了一个来,先叫一个进来,另外一个在门口等着,一个个问。”
皇后点点头,笑道:“你办事儿是最周全的,我放心的很。你问吧。”
宋妈妈便道:“寿康宫这些日子可有人来访?”
那太监进来看见这一屋子的人,桌上还有拆的七零八落的首饰,当下就连头都不敢抬了,道:“回娘娘,没人来。这两个月也不是贵妃的寿诞忌日,没人来上香——”
柳妃一下子松了口气。
“就是有个翊坤宫的宫女,总来看她妹妹。”
半夏身上止不住的颤抖,许元姝觉得若是再安静一点,她就能听见半夏牙齿打颤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