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这是心疼?
若是心疼又怎么会有十几二十年都解不开的心结?若是心疼又怎么会让别的皇子占据了文华殿?
连许元姝都觉得不太对,想必在宫里待了许多年的人更能觉察出诡异来。
可是陛下这样做……他把所有的皇子都打了个遍,若是警告他们不要动心思,但他连还没到十岁的二十一皇子都没放过,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元姝晃了晃脑袋,决定不想这种事情了,她道:“咱们是不是得早点歇息?明天早上要先去仁寿宫里上香,走路一个来回……怎么也要大半个时辰了。”
第二天一早,西偏殿里六个上早班的人天没亮就起来了,一起往仁寿宫去,路上同去的人不少,不过想必是这两天的事儿让这些完全处在皇宫最底层的宫女太监们心惊不已,大家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完全没有人敢说话。
能在乾清宫留宿的吴贵妃就这么倒了。
太子死了……
陛下寻了两个相互矛盾的借口,把所有的皇子都打了一顿。
皇后训斥了后宫所有的嫔妃。
许元姝忽然皱了皱眉头,这么看来,就算陛下跟皇后面上不和,可他们两个还是有默契的。
很快到了仁寿宫,许元姝上香磕头,她跪在太子的灵位前头,心中默默道:殿下,我误导了你,我只想志哥儿好好活着,我……我是报复不了皇后的……我也不想跟皇子有任何牵扯。
几人又去烧纸,走出仁寿宫的那一刻,许元姝不禁回头,再次说了一声,对不起。
接下来三个月过得很是平静,平静地跟死水一样,完全没有人敢出幺蛾子,甚至都没什么人敢说话了,许元姝换到了晚班,又换回了早班,等她再次换回晚班之后,一百天的守孝终于结束了。
脱下麻布做的孝服,许元姝不禁发出了感慨:可总算是完事儿了。
那衣服仿佛有千斤重,一脱下来整屋子的人都在叹气。
“七夕、中元、中秋、重阳,一连过去四个节。”林林叹息道。
“中元也能算节?”许元姝问道。
“怎么不算?”莲织反驳道:“发赏钱的都是节。”
屋里又有了笑声,梨悦便道:“马上就是十月一送寒衣。”
说着思乔也叹息一声,“这一年就快过完了。”
一说到十月一,许元姝立即想起来今儿已经是九月二十二了,她立即去找了青花,“这个月,能见家人吗?”
青花看了她一眼,“能,皇后娘娘已经给了准话了。”
许元姝不由得松了口气,“算上我一个。”
青花点点头应了。
许元姝又去联络顾太监,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一切都好,定了九月二十三见面。
这天早上,许元姝兴致冲冲的就往北安门去,不过才出玄武门,就叫人给截住了。
顾太监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几个月没见,你这模样更周正了。”
没想先就吃了个苍蝇,许元姝脸一下子掉了下来,道:“昨儿才出服,你今儿就敢笑了?”
顾太监被她噎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许元姝冷笑一声就要走,没想顾太监把她拦住了。
“你这是专门来堵我的不成?”许元姝反问道。
顾太监上下打量她两眼,居然点了点头,“你倒是好本事……我进司礼监也有大半年了,从昨儿到今天,一共三个皇子来找我说话。”
许元姝眉头一皱,下意识便刺道:“你这是想听我说一声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