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闭了嘴,再不敢多说半句。
“早该如此了,”晓玉看得痛快极了,同南云笑道,“这些人就是得寸进尺,你待她好,她也未必知道感恩戴德。非得重重地治了,方才能乖乖地闭上那张搬弄是非的嘴。”
说完,晓玉又隐晦地安慰着南云,让她不必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南云小口地喝着燕窝,无声地笑了笑:“我信得过他,所以并不担心。”
任旁人怎么说,她自个儿的确是不急的。
南云与萧元景心照不宣,可绝大多数人,却都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空缺的那个皇后之位。
萧元景登基之后,雷厉风行地撤换了一部分朝臣,彻底剪去了秦王的羽翼,提拔上自己信得过的,又或是有真才实学的。
等到朝局稳固之后,他下旨迎南云进宫,封后。
诏书一下,朝臣纷纷炸开锅来。
原本家中有适龄的女儿,盯着皇后之位的,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等着看笑话的,更是受了惊吓,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除却早就知情的,谁也不敢信,新帝竟然真的要立这么个出身平庸的女子为皇后。
萧元景并没有征询朝臣意见的意思,可一众老臣却坐不住,结伴进宫来求见,希望于能够让萧元景收回成命。
老臣们痛心疾首,一副萧元景不改主意他们就要撞死当庭的模样。
加之萧元景刚继位,这些人便有些倚老卖老的意思,恨不得将三十六计都搬出来,说什么的都有。
先帝在时,曾很是怅然地同萧元景感慨,说身为帝王,要思虑的事情太多了,情爱也是由不得自己的,终有一日他会明白。
萧元景那时就不认同,到如今被群臣胁迫着,仍旧不认同。
诚然那话有三分道理,可归根结底,却还是看自己怎么想的。若是站定了不动摇,朝臣再怎么说,也碍不着什么事情。
只要朝堂政务能料理好,何必用后宫来稳固?
无非就是用情不够专一,又想着走个捷径,不愿意为此费力气罢了。
萧元景从来不吝于为南云多走些“弯路”,甘之如饴。
“诸位应当也知道,朕早先遇刺之事。”等他们都将话给说尽后,萧元景方才开口道,“若不是有她舍身相救,朕只怕早就命丧废太子之手,如今也不会坐在此处了。”
众人交换了眼神,有人上前来:“姜娘娘的确是有功在身,只是循着旧例,以她的出身,四妃之位也尽够了。一朝皇后之位,终归还是要出身名门世家的闺秀才担得起……”
“是否担得起,是由朕说了算,还是诸位说了算?”萧元景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并没想好怎么答这话。
“她救了朕的命,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诸位口中的世家闺秀谁能以命予我?”萧元景挑了眉,“还是说,朕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他这已经算是诡辩了,可身份在这里摆着,谁也不敢反驳。
“众卿应当也知道,朕早些年不问朝事,是个不入流的闲散之人。是遇刺之后,方才入朝。”萧元景垂眼看着跪在那里的一众老臣,始终并没让他们起身,“朕坐上这个位置,是想要护着自己看重的人,而不是为了被指手画脚。”
“我留众卿官职,是想要你们为国为民出力,而不是将精力都放在朕的后院之上,为了这么点事,就拉帮结派来闹的。”
萧元景说这话时平静得很,并不似动怒,可却诛心得很。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见识过新帝的手段本事,但却没料到,他会在这件事上如此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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