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下意识地追问道:“为何?”
“这……”桑榆叹了口气,“伯母不想让你知道,那花嬷嬷说不准也会是这样想的,若真是去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桑榆没敢直说,可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八成是牵扯到南云的。
不然姜母何至于此?
南云愈发无奈了:“可我总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置之不理吧?”
有些事情若是一直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一旦知道了,就很难当无事发生,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母亲的病情。
桑榆与南云面面相觑,她是极清楚南云的性情的,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若真是放不下,那就去看看也成,最不济也就是白跑一趟,好过你在这里牵肠挂肚的。”
“我亦是这样想的。”南云点点头,随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桑榆。
她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虽没明说,但桑榆很快就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应承道:“好好好,我陪你一道去看看。”
对于将要面对的事情,南云一无所知,不过有好友能陪在身边,多少也让她能安心些。
解决了这一桩事后,南云转而问桑榆道:“方才我来时,是怎么了?马媒婆又来给你说亲了?”
“是啊,”桑榆提起这事,忍不住冷笑了声,“若不是我娘拦着,她压根连家门都别想进,哪还有在那里说话的机会。”
当初家中窘迫,又未曾到宁王府去时,南云也与这位马媒婆打过数次交道,最后已经算是撕破了脸,深知这人本性。
只要是拿了男方那边的银钱,她便能夸得天花乱坠,恨不得立时就将这亲事给促成,好继续讨钱去,压根不管会不会耽搁了姑娘家的一辈子。
而且这人脸皮还厚得很,任你怎么说,她仍旧能若无其事地黏上来。
饶是南云这样好脾气的人,当初都忍不住同她撕了,更别说是桑榆这样的性情了。
南云先是安慰了她两句,随后又叹道:“你若是在家中,就难免会被念叨此事。”
毕竟桑榆的确到了婚嫁的年纪,南云是不会催她半句的,可旁人就不这么看了,桑家的父母尤其着急,恨不得赶紧给她定下个人家才好。
这也就是桑榆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硬气得很,不然说不准早就被爹娘压着认下了。
“他们愿意说那就说呗,”桑榆倒是很想得开,摆了摆手,“反正他们说破了嘴皮子,我也不会听的。”
她主意坚决得很,南云抿唇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着桑母端了盘茶点进来了,脸色不大好看,显然是听见了桑榆方才的话。
南云一怔,莫名心虚地看向了桑榆。
桑榆也没料到会这么巧,咬了咬唇,随即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挑明了说道:“娘,您今后就不要再让马媒婆进门了。我并没中意之人,她代为提亲的那些大都也是歪瓜裂枣,着实没必要多费口舌。”
桑母将茶点放下,她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南云,忍了又忍,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说道:“什么歪瓜裂枣?这十里八乡的人看遍了,能有一个你中意的吗?”
开了话头之后,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阿榆,你平素里也是个懂事的姑娘,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桑母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南云道,“阿云,你也帮着伯母劝劝她。她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总是拖着,算个什么事?如今好歹还有人上门提亲,若是由着她的性子再拖两年,怕是连挑拣的余地都没了。”
南云:“……”
她原就不擅长劝解,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她是无条件站在桑榆那一边的,自然不会去给桑母帮腔。
犹豫片刻后,南云轻声细语道:“其实这种事情也急不来,说不准什么时候缘分就到了,如今若是就这么讲究了,将来后悔了可怎么办才好?”
桑母听出她的立场来,噎了下,可碍于南云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操心了。”桑榆将语气放缓了许多,同母亲笑道,“再说了,您有这个精力,去筹备大哥的亲事不好吗?让他赶紧将赵姑娘娶回家来,好给你生个乖孙子。”
桑朴的亲事是重中之重,桑母一直留心张罗着,而等到铺子在京中开张后,也就是这几日,双方彻底定了下来,是邻镇的一户人家。
解决了这一桩事情后,她就转头开始操心起了桑榆的终身大事来,可却碰了壁。
桑母瞪了桑榆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