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早就习惯了无论何时回来,都能见着南云在家中等候自己。虽不算什么大事,可总是会让他心情都莫名好上不少。
这次从外边回来,却破天荒地没见着南云。侍女解释说她随着桑姑娘出门去看铺子了,萧元景倒也能理解,自顾自地在书房补上今日的字,等着南云回家来。
萧元景初时并没觉着如何,可等到暮色四合,夜色渐浓,南云却仍旧没回来,更是连句话都没让人知会一声,这就让他不大能接受了。
若说气,倒也算不上,只是着实不高兴,又难免有些担心。
练字原本是修身养性的,可越写越草。
萧元景最后直接抛在了一旁不管,打定了主意等南云回来,一定要好好地同她算一算此事,绝不能像先前那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他打算得倒是好,可真能见着南云这酒醉后的模样后,那冷脸却是怎么都撑不住了。
性情使然,南云平日里的情绪总是内敛得很,便显得淡淡的,像是清雅的睡莲一般。可如今酒醉之后,却像是除去了什么禁锢似的,神情、声音中都透着甜软,如同国色天香的牡丹,美艳得不可方物。
软玉温香在怀,饶是萧元景,也没能招架得住。兵败如山倒,抱着她进了内室,再顾不得什么教训与算账。
夜色渐浓,屋中的蜡烛很快就被人吹熄。
白芷小心翼翼地掩上未曾关好的房门,依稀还能听见里边传来的暧昧声响,连忙冲白芍摆了摆手,红着脸避开了。
先前南云未曾回来时,萧元景将她叫过去问话,那脸色阴沉得很,看得她恨不得立时跪下磕头认罪,也担心侧妃娘娘回来后会起争执。
断然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发展。
“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白芍小声道,“王爷先前那模样,我还以为必定会发作一通的,没想到竟会如此……”
顿了顿后,她又感慨了句:“我看啊,侧妃娘娘真是将王爷吃得死死的。”
“像侧妃娘娘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白芷抬手捂了捂脸,想起方才听到的声响,仍旧觉着脸热。
那声儿,就像是小猫似的,没了平日里的克制与压抑,叫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只觉着心中发痒。
只听声音便已如此,也不知其中,会是怎样的情形?也难怪王爷平素那么冷静自持的人会失态。
“先前,总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娘娘是撞了大运才得王爷恩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厌弃了。”白芍撇了撇嘴,“我看呐,她们还是做梦去吧。”
南云待下人一向宽厚,出手也大方得很,白芷与白芍如今待她皆是忠心耿耿的。
“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理她们作甚。”白芷也觉着这说法着实是可笑,“且看着吧。王爷分明是已经将侧妃娘娘放在心上,她们就算怎么说,也碍不着半点。”
白芍抿唇笑道:“是这个道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收拾了东西,便自去安置了。
南云长这么大,除却少时不知分寸与桑榆偷偷喝酒,就再也没像昨日那般醉过了。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也没能睡到日上三竿,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只觉得头上隐隐作痛,昏昏沉沉的。
此外,身上也觉得疲倦得很,仿佛是下地干了什么力气活似的,筋骨都泛着酸疼。
她仍旧是觉着困,可偏又睡不着,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人难受极了。
南云拧着眉头,还没回想起昨夜的事情来,就听见萧元景低沉的声音响起:“醒了?”
似是看出她的难受来,萧元景抬手替她按了按头上的穴道,学着她以往的这样子,着意减了些力气轻轻地按捏着。
“嗯?”南云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抬眼去看萧元景。
萧元景昨日的气早就消了,如今见着她这憔悴的模样,更是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一边替她按着穴道,一边低声安抚道:“若是觉着累,那就再多睡会儿吧。”
南云向他怀中靠了靠,揪着他的中衣抱怨道:“我难受。”
以往她就算是真生了病,也不见得会抱怨,如今却是被折腾得狠了,只觉得头疼欲裂。
“谁让你喝醉了?昨日的账我还没同你算呢,”萧元景略微加重了些力气,“回来得晚也就算了,怎么也不着人回来知会一声?竟还喝醉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