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老奴多嘴,”柳嬷嬷犹豫了下,大着胆子问了句,“姜侧妃可是做错的什么事情,惹得您不喜了?”
萧元景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来,但却没动怒,只是冷笑了声。
柳嬷嬷见萧元景这反应,便确定他如今是赌气,并非真厌弃了南云。若是后者,如今只怕连名字都不想听,断然不会是这种态度。
确定了此事后,柳嬷嬷心下稍定,又劝道:“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萧元景闭了闭眼,声音中也带上些疲倦,“姜南云自己都不肯来,嬷嬷你就费心别当这个说客了。她这个人凉薄得很,怕是只会嫌你多事,并不会存半点感激。”
柳嬷嬷昨日在南云那里旁敲侧击,半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如今听了萧元景这话,再一想两人是从齐家的寿宴回来后开始的争吵,总算是理出些头绪来了。
她先前就隐约看出些端倪,觉着南云的态度有些怪异,再联系这件事情,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只不过这都是她的凭空揣测,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如今的萧元景怕是也未必肯信。
思来想去,柳嬷嬷将那揣测压下不提,只是又道:“若姜侧妃当真是您说的这样,当初您又怎会力排众议,扶她为侧妃?以她的心计手段,应当还是欺瞒不了您的吧。”
萧元景噎了下。
“老奴虽在侧妃身旁服侍了没多久,可也知道她并无坏心。”柳嬷嬷行了一礼,“这其中想来还是有误会的,只不过究竟如何料理,还是看您自己的决断。”
萧元景抬手捏了捏额,昨夜宿醉,如今只觉着头疼欲裂。
有那么一瞬,他的确很想到风荷院去,让南云帮着按按穴道,而后再将她拥在怀中,嗅着那股熟悉的幽香入睡。
可一想到那晚不欢而散的争吵,他便又压下了这一想法。
在旁的事情上,萧元景杀伐决断,从没像如今这般犹疑过,进退维谷。
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割舍不下,却又不想低头俯就。
沉默片刻后,萧元景抬了抬手,遣退了柳嬷嬷,而后回了空荡荡的卧房,让人点了加倍分量的安神香,想要睡上一觉。
这床榻他躺了数年,并没挑剔过,可如今却总是觉着硬得很,不似风荷院那边。
萧元景翻来覆去,最后有些暴躁地掀了被子,下了床。
顺子是守在外间的,听到里边有动静,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眼。
他这两日一直跟在萧元景身旁,知道他心情差到极点,便难免提心吊胆的。
萧元景只穿了中衣,在内室中来回踱步,最后总算是寻着了个理由——
姜南云如今既是顶着侧妃的名头,那就合该伺候他才对。他何必要委屈着自己,让她在风荷园逍遥自在着?
思及此,萧元景直接自顾自地穿了外衫,大步向外走去。
顺子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及至见着他是往风荷院的方向而去,心中先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可随即却又提了起来。
毕竟这一去,谁知道是会和解?还是变本加厉?
萧元景来的时候,南云正在同白芷她们玩叶子牌,她近来闲得无事,又没书可看,便迷上了打牌。
因着是在自个儿院中,南云并没正经梳妆打扮,泼墨似的长发随意拿簪子挽了个发髻,额前还有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很是慵懒。
夏日的衣衫原就单薄得很,水蓝色的纱衣将她姣好的身形勾勒出来,又仿佛能窥见欺霜赛雪般的肌肤。萧元景比谁都清楚她那身子生得有多好,肤若凝脂,像是上好的绸缎般,却又更为温软,让人爱不释手。
桌上还摆了盘瓜果,应当是拿冰镇过的,发凉,吃得唇色愈发嫣红起来。
萧元景先是心中一动,随即又生出些恼怒来。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