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也就是让南云想办法要个名分。
南云垂下眼睫掩去情绪,低低地应了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原以为这件事之后能得个喘息的功夫,结果一转眼,更难的事情就来了。
名分?一想到这俩字,南云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她也不可能再去把梁氏找回来,告诉她,“方才我是骗你的,其实我在正院那一夜什么都没做,宁王殿下没把我罚了赶出府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只能自作自受。
南云在屋中发着愣,横竖已经告了假,不必出去帮忙干活。她虽一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但这时候也不想再出门去,由着众人指指点点。
但逃避终归只是一时的,等到晚间同屋的人回来,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昨夜的事,甚至还有旁屋的寻着借口过来。
南云并不想同她们闹僵,所以纵然不想提,也只能耐着性子圆过去。
饶是如此,仍旧有人不满地抱怨道:“南云,你怎么同我们还遮遮掩掩的啊?这事儿阖府上下都知道了,你就别在这儿打太极了。”
南云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可说的?”
那人分明已经看出南云的不耐,但仗着她性子好,从不会动怒,还是又起哄问道:“你就同我们说说,是怎么得了王爷宠幸的?王爷可许了你什么?”
这话实在是过了些,若是换了旁人,只怕立时就要翻脸了。
南云抿了抿唇,语气生硬道:“我有些困了。”
“都散了吧,”原本一声不吭的晓燕忽而笑了声,“这有什么好问的?别戳人痛楚了。”
听前半句时,南云还诧异她怎么改了性,竟帮自己说起话来。等到听了后半截,方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只是想要引着人来问。
果不其然,有人又道:“不过问上两句,怎么就是戳南云痛楚了?”
“若王爷果真看重,那早就许了名分了,何至于让南云一大清早又巴巴地跑回咱们这小厨房来?”晓燕脸上带着掩不去的嘲讽,可说的话却偏偏是另外的意思,“你们是没见着,南云回来时狼狈得很,我看着都觉得心疼呢。”
旁人虽也有这么想的,但谁也没料到,晓燕竟然能当着南云的面把话说出来,原本乱糟糟的房间倒是鸦雀无声了。
南云烦了一整日,又耐着性子说了许多,见她这样,也懒得再去维系那所谓的关系。
“虽说我从你脸上没瞧见半点心疼,但既然你这么说,我姑且也就信了。只是王爷看重不看重我,就不牢你费心了。”南云扶了扶衣袖,红唇微勾,露出个嘲讽的笑来,“说白了,这事儿跟你又有什么干系呢?八竿子打不着吧。”
众人面面相觑。
她们早就习惯了晓燕明里暗里嘲讽,但却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南云竟然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怼回去,半点情面都不留。
这话很诛心,但也没错。
看重也好,不看重也罢,那都是宁王与南云的事,还轮不着别人幸灾乐祸。
在座的人脸上多少有些尴尬,虽说这话不是冲她们说的,但放在她们身上也说得通。她们不过是仗着南云脾气好,所以才敢来问东问西罢了。
旁人尚且觉得脸上挂不住,就更别说晓燕了。
她也顾不得装模作样,咬着牙道:“姜南云,你觉着自己千方百计地爬了王爷的床,就能得意忘形了?你真以为自己这样的身份能入得了王爷的眼?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几天……”
“这是做什么呢?”有人直接推了门,若无其事地笑了声,“哟,姐姐们怎么都聚在这里了?”
众人连忙打圆场,随便找了个托辞,又转移话题问道:“煮茗,你怎么来了?”
煮茗方才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但也没戳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而后向着南云笑道:“云姐姐,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众人静默了一瞬,看了眼南云,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晓燕,不由得庆幸自己方才没多话。
晓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倒是什么都没说,直接甩手走人了。众人见此,也纷纷寻了借口散去了。
南云倒是没有快意,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好好的,萧元景找她过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