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捯饬干净,顾城安才重新往寝殿回,步子放得极轻的踏进殿,谁料走到龙榻边,透过那两层明黄色的帐子,顾城安发现帐子印出的那个小小的影子在动,似乎在床上滚来滚去,还踢了踢被子。
“原来还是等着朕的,只是先上了床等着。”
顾城安失笑,扬了眉,伸手掀开帐子。
可等他掀开帐子,看到的是一个躺得好好的,一边小胳膊露出来抱住被子,另一边小手揪住被子一角,安静阖着眼皮一副熟睡模样的粉人,长直腰间的青丝垂落在软枕上,头发又浓又密,多得几乎扑满了整条枕头。
顾城安发现那一汪秀发有些凌乱,像是被女孩搓过,额角蓬松的头发落下来遮住半边曲柚如剥了壳鸡蛋般水嫩的小脸,顾城安还在细细地欣赏着,视线往下,发现女孩尖尖的小下颌竟然滴落两小滴汗珠。
从睡美人精致的娇颜里回过神来,顾城安放下帐子,头往后退了退,心想方才他是眼睛花了吗,女孩分明在动,可是揭开帐子,女孩又是睡着的。
想定是女孩又做噩梦了,顾城安浓眉蹙了蹙,轻手轻脚爬上床,拿了一块床头备置的手绢,将曲柚如易碎的宝贝瓷器般小心抱进怀里,动作温柔地给她擦拭了一番她脸上冒出来的细汗。
每次做噩梦曲柚都会出汗,顾城安都习以为常了,服侍着曲柚的小脸,顾城安开始纠结要不要将女孩从梦中叫醒,他生怕在梦里,曲柚又梦见跟前世有关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鼻边是那股熟悉的兰花香,没同顾城安亲密接触前,曲柚以为顾城安一个大男人喜欢抹香粉,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止有女人会身带体香,男人也会,特别是情到浓时,顾城安身上这股兰花香更烈。
曲柚被中的手微微蜷了蜷,继续装作睡着的样子,任顾城安给她擦汗。
男人的动作很轻,擦了一会,唇还贴到她脸上,又贴到她的唇。
在舌尖滑进她的口中那刹,曲柚密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好在男人只是浅尝辄止,很快就退开,谁知紧接着,那唇又印到她的额心,大掌也滑进她的衣裳里。
曲柚红了脸,没想到她睡着了顾城安也不愿放过她,就在顾城安从上往下,一路吮到她脖子的时候,曲柚再也忍受不住,刚准备睁开眼,男人的动作却停了下来,那只大掌从她衣裳里抽出。
身上的被子被拉了拉,她的胳膊被顾城安捏起来捂进被子里,然后听见他翻身爬下床。
帐子被揭开又被放下,暖帐内恢复静谧,曲柚竖起耳朵,略乎听见那轻轻的脚步声渐远后,她睁开一条眼睛缝,确定男人的确离开后,水眸彻底睁开。
殿内安静了好一会,都没再听见脚步声,曲柚轻轻翻了翻身,抱着被子坐起来,她小手伸过去将帐子轻轻掀开一些。
龙榻外空荡荡的,什么人影也没有,曲柚咬住唇,不明白顾城安怎么就突然离开了。
这种场景……似乎有些熟悉,顾城安刚把她找到的那会儿,每晚都会抱着她睡,然后会忍不住亲她,可又不会深入做别的什么,每次亲完之后,男人就会离开一会,回来时全身有些湿哒哒的,像是淋过水一样。
她一开始很莫名其妙,后来跟顾城安通了事,才算明白一些,难道他又……
思及此,曲柚从小脸红到耳根,立马又躺了回去,扯过被子蒙住小脸。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见顾城安回来,曲柚脑子乱乱的,一直没睡着,男人回来了她依旧选择装睡,只是这一次没像刚才那会那般匆忙突兀,这一次她早就摆好了平躺的姿势,头发也捋了捋。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能感觉到男人很努力地把动作放轻,不多时,那大身子挪过来紧贴着她,然后将她往怀里抱。
这一系列体贴的举动让曲柚心里暖暖的,她很轻地抿了一下唇,准备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就算这个“长孙梨儿”是顾城安曾经喜欢过的人,她也不在乎了,因为顾城安是皇帝,不说过去,以后肯定也会欣赏上别的比她更漂亮的女子,这种与别的女人共享丈夫的日子早晚会到来,她又何必因此感到介怀。
只要顾城安心里,能给她挪出那么一点点位置,她也满足了。
可,就在曲柚自行开导了自己,试图将“长孙梨儿”这个名字,和今日在御书房发现的那一大沓写着“长孙梨儿”这个名字的纸忘掉时,一声轻唤在她耳边响起。
“梨儿,你是朕的,也只能是朕的。”
见曲柚睡眠状况变好,没再受噩梦困扰的样子,顾城安深呼出一口气,含满深情地轻声说了那么一句,眼帘阖上,安心抱着曲柚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怀里的人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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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曲柚夹了一只水饺到醋碟里略略蘸了蘸,送到小嘴边咬了一口,咬完那一口就没了胃口,她将水饺落进碗里。
竹窝里的四只小白团已经醒了,蹦跶这小短腿朝曲柚跑过来,蹭到她身上。
曲柚抱起一只,用筷子扒开碗里的水饺,挑出里面的肉丁送到小家伙嘴边。
两个多月的时间,这四只雪原狗长了不少个头,还被曲柚喂得快肥成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