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柚微微皱眉,昨晚顾城安给她喂完药后,也掀了她的袖子,然后还亲到了她的手腕上,尤其是对着那只蓝色蝴蝶的位置。
今天早上也是,当时她还以为顾城安没咬掉她的耳朵会啃掉她的手来着。
男人摸着她手腕上的蝴蝶,浑厚的嗓音突然说:“钟嬷嬷,你上前来。”
曲柚不知顾城安为何突然唤钟嬷嬷,疑惑抬眸。
钟嬷嬷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走上前福下老身:“殿下,老奴在。”
顾城安抚摸着曲柚手腕上那只蓝色蝴蝶,眼睛也盯着看,眼皮都没抬一下,发出来的声音见冷,“你,将绿蓉掌嘴二十。”
“……”
大殿内再次陷入针落可闻的寂静中,绿蓉吓得跪到地上,“殿下,奴、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饶了奴婢吧。”
“知错了?知什么错?”顾城安眼皮依旧没抬,只是唇角勾了笑意,那笑意看得曲柚脊梁发寒,她身子颤了颤,顾城安将她抱得更紧了。
绿蓉眸子憋红,抖着声音说:“奴、奴婢不该跑去银徽宫朝皇后娘娘禀报殿下被流云用花瓶砸伤之事,可……可是奴婢担心殿下,怕殿下延误了伤势,只能去见了皇后娘娘,而且……”
绿蓉抬起头看了钟嬷嬷一眼才继续说:“而且是皇后娘娘让奴婢有什么事情,务、务必去给她禀报的,殿下您受伤了,奴婢实在不可能瞒着皇后娘娘啊!”
小丫头身子娇,怕她冷着,顾城安没舍得再摸下去,捏到唇边亲了亲,重新将她的袖子捋下来盖好,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把玩,“虽然你是皇后拨过来的,但既入了东宫,就是东宫的奴才,就是太子妃的奴才,打小报告这种习惯,实在不好,还害得皇后为孤担心伤神。”
绿蓉泪簌簌的流下来,“奴婢知错了……”
“带出去,在外面掌嘴,免得吵到孤的太子妃。”顾城安冷声。
绿蓉被托了出去,钟嬷嬷老身颤颤地跟在后面,脸色很不好看。
就这样还不算结束,男人那冷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青葇护主不力,行事笨拙,罚俸一月,紫蔓接连两次指认流云,半点没有袒护同友之心,关节时刻胳膊肘往外拐,罚俸三月。”
众人:“……”
“殿下,这……”青葇不敢反驳,吓得跪了地,紫蔓却是瞪大了眼,错愕地看着顾城安。
“这件事上,主仆不齐心,奴才也不齐心,孤很生气。”
顾城安对曲柚一副不正经的嘴脸,可此时俊容上只有严肃,抱着曲柚的手是温柔的、有温度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寒咧的。
这就是这二十四年来,他最真实的样子,东宫除了像紫蔓这类怀有“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之野心的奴婢,大多数人见了顾城安,从来都是胆寒的,能避多远就避得有多远。
他后面一句话落,紫蔓不敢再有任何怨言和不甘,跪下地老老实实领了罚,袖中的手指甲钳进肉里。
绿蓉被钟嬷嬷抽巴掌的声音响进殿来,曲柚听着小脸淡漠,她手刚缩回暖裘里,又被男人捏了回去。
紧接着,她听见男人浑厚的嗓音唤了一声“流云。”
流云愣愣地走上前来。
顾城安发出来的声音明显变了个调,没那么严肃和冷冽了,“你虽伤了孤,但孤不怪你,因为若怪了你,太子妃会心疼。太子妃心疼了,孤就心疼。你能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太子妃,孤欣赏你这点胆量,孤得赏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
流云赶紧摆摆手,“奴、奴婢怎么敢要什么赏赐,殿下能饶奴婢一命,已是大恩大德,奴婢只想好生伺候娘娘!”
顾城安最后还是赏了流云,让李明德去库房里拿了两只翡翠手镯给她,流云差点惊掉下巴,曲柚摸摸自己的脸。
“方才孤之所以最后才站出来替你解围,是想让母后先训够了,母后的性子就是那般,她生气的时候你随她多威风多训几句便是,不然孤一开始就站出来,母后那股气是压不下去的。”
之后顾城安将殿内伺候的人都挥退了下去,含上曲柚的粉耳说。
曲柚微愣了愣,对顾城安点点头:“臣妾知道了,害殿下费心了。”
“那再来点赏赐。”顾城安顿时没脸没皮起来,又是那不正经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