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个数量有一些夸张,也不见得他们的人手足够。
无论老人、孩子抑或是小娘子,轻易不好动手。
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倘若闹出人命,只怕今天的事真正要变得说不清楚了。
大理寺卿是傅崇。
傅崇去了南方,如今尚且没有回来邺京。
大理寺的两位少卿还没有到,即便到了,现在这个情形,只怕也在外面要被困在外面进不来。如此反而是俞景行这位大理寺的寺正成为主心骨一样的存在。
如果这些人背后受人指使,只将他们捉拿起来定然是不够的。
况且没准他们有后招,挖了坑等着大理寺的人跳下去。
闹事的如果是权贵,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难处理,但这些人似乎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必须得谨慎一些才行。俞景行正琢磨这件事怎么处理,小吏忽然跑进来。
“大人,大人,那些人散了。”小吏脸上满是欣喜道,“不知道什么人,突然往地上撒铜子儿,那些人忙着捡铜板,自己乱作一团,最后全都走了。”
“没瞧见是什么人?”
俞景行一怔,问得一声,小吏摇头,他便干脆大步往外面走。
郑百语和其他同僚一并跟在俞景行身后。
走到大理寺外面,众人瞧一瞧,发现那些人果真不见了。
正当他们忙着讨论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俞景行一眼发现侯府的马车,没有犹豫快步走过去。不等俞景行走近马车,宋嘉月已经先一步从马车上面下来了。
“是夫人做的?”
俞景行行至宋嘉月面前,压低声音问得一声。
宋嘉月完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全无避讳点头,说:“车夫回去以后,告诉我大理寺外面来了一堆人闹事,我不放心,所以赶过来看一看,还好问题不严重。”
“听说是叫人撒铜子儿?”
俞景行皱眉,“这样算是个什么路子?”
“自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路子。”
宋嘉月微笑解释,“我过来之后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人多是穷苦人家。”
“一来他们都穿着草鞋,二来面黄肌瘦,显然平常极可能不大吃得饱饭,三来他们的手掌、手指都干瘦又粗糙,那些老人的手尤其伤痕累累……所以……”
“这样的百姓即使要喊冤也不会直接奔着大理寺来。”
“更不会净是老人、孩子和小娘子来。”
“所以你认为他们受人指使,是收了好处的?”
宋嘉月依旧点头,认同俞景行的说法。
“我让秋月去换了一些铜板,又让梁红梁玉直接把铜板撒在他们面前。当时多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他们果真忙着捡铜板,梁红梁玉趁机抱走几个孩子,他们便跟着乱了。”
“这些人既然是受人指使,总得揪出背后的人才行。”
宋嘉月说,“我让梁红梁玉去盯着,有什么消息会回来告诉我们的。”
“本来担心你有没有事,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也放心了。”宋嘉月帮俞景行理一理身上的官袍,“那你回去忙吧,我也先回去了,其他的先等你放衙回来。”
“好。”
俞景行眉头舒展,嘴角微翘,“你回去小心些。”
“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