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月抬眼看一看俞景行。
答应一声,她穿好绣鞋,同样从床榻上下来。
走出去两步,听到细微的动静,宋嘉月回过头,却见俞景行的手里已然多出一把匕首。刀身寒光闪过,他没有丝毫犹豫割破了手指,鲜血滴落在床单上。
宋嘉月禁不住愣一愣。
反应过来,暗暗轻叹口气,她没有折回俞景行的身边。
夜里虽然照旧分开睡,但这场戏须得到第二天早上才算真正做足了。是以,翌日清晨,丫鬟们进来伺候洗漱时,看到的是宋嘉月在俞景行的床榻上醒过来。
稍迟一些,丫鬟们和往常那般整理床铺。
她们自然而然发现了床单上的血迹,联系昨晚今早的种种,很快心领神会。
宋嘉月不晓得能否真正瞒过去。
她猜着大差不差,毕竟不少小说里有类似的情节。
只是,那个时候她绝对想不到,这样的事,有一天她竟然会亲自经历。
不觉回想起俞景行昨晚的“卖力”,宋嘉月没忍住又笑了。
事情果然很快传到朱氏耳中。
这边厢丫鬟刚“确认”,那边厢将将用过早膳的朱氏便收到消息。
朱氏听罢丫鬟的禀告,遣退丫鬟婆子。她把一盏新泡的菊花茶递到俞通海手边,微笑着道:“老爷一直忧心的一件事,看来往后是不必那样操心了。”
俞通海接过茶盏,有些不经心问:“夫人此话怎讲?”
朱氏笑说:“没准儿老爷很快要抱孙子了。”
“方才行哥儿院子里头的丫鬟过来说……”顿一顿,朱氏声音低下去,“他们小夫妻终于……今儿早上丫鬟婆子们确认过的,丫鬟们不懂婆子也懂,不会错。”
俞通海一愣,手中茶盏差点打翻。
他将茶盏搁回小几上,兀自稳住心神,方看向朱氏。
朱氏冲着俞通海点一点头,又笑:“不管怎么样,总是好事。”
俞通海眉眼舒展:“看来行哥儿的身体确实好了不少,得多谢张神医才是。”
成亲那一阵子,行哥儿身体虚弱,大夫也建议尽量不要行夫妻之事。
因而他们小夫妻才最开始便分床而睡。
俞通海心里确实有些忧虑。
一方面,他晓得这样对儿子更好,一方面,他又怕儿子当真不行……
平生不做亏心事。
唯独在长子这一桩婚事上面,无可否认,当初存了私心。
那孩子双亲亡故是真,同行哥儿有婚约是真,而行哥儿身体不好是真,他明知道很可能会委屈那孩子也是真……行哥儿曾说会好好待她,看起来,也不假。
如今倒的确不必要插手他们小夫妻的事。
俞通海心下想着,暗自叹气。
他重新端起那盏菊花茶,慢慢喝过一口,交待朱氏道:“这两日替我备一份给张神医的礼,等休沐,我便亲自去张神医那里一趟,同张神医好好道谢。”
……
前一晚的事如果真要聊,过于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