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春花心知不妙,额头冷汗直冒,跪行两步到宋嘉月面前,手指拉着她的衣袖,不住哀求:“小姐,小姐,你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徐嬷嬷很快走进来了。
看到地上的春花,上前把人拉扯开,方问:“少夫人喊老奴何事?”
徐嬷嬷是原身的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宋嘉月记得,小说里写过徐嬷嬷对原身忠心耿耿,原身被沉塘那一日,徐嬷嬷竭力阻拦,结果被活活打死了。
她之所以喊徐嬷嬷进来,是晓得这个人不会有什么二心。再则徐嬷嬷到底是个有阅历的人,办起事来利索干净又周道。怎么安排这个春花好,徐嬷嬷会更清楚。
“嬷嬷,您看看怎么把她送走?”
宋嘉月半交待半商量道,“问一问她愿意去哪里,总之我是留不得她了。”
“好歹主仆一场,便从我私房里取一百两出来。”
怕被误解,她又解释说,“把人送出邺京即可,也不必伤她。”
“我去一趟少爷的书房。”
揣着叶明珠的信,宋嘉月起身,在徐嬷嬷耳边小声多交待几句,走出里间。
一百两银子也很不少了。
倘若这个丫鬟以后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这些银钱足以保证她衣食无忧。
有孕与否,她去到外地,旁人不知她底细,重新来过并不难。
宋嘉月轻叹一气,晓得自己或许心软。
这个丫鬟固然犯了错,宋嘉月却使不出“处置下人”的那一套手段。还是把人送离邺京,往后她们互不相干,各自走各自的道吧。
这些日子不必出门,俞景行依旧整日整日躺着,无非从在房间里躺着,换成到书房去躺着。宋嘉月是不认为在书房会躺得更舒服一些,只是也不干涉他的事情。
在书房寻到人。
宋嘉月把信拿给俞景行看:“明珠来信,说张神医来邺京了。”
俞景行倚在小榻上,似有些疑惑:“张神医?”
宋嘉月更奇怪,他一个病秧子,怎么会不知道张神医这么一号人物?
“张神医来去无踪……”俞景行回想起来,曾经他的父亲也是想要找张神医替他看一看的,然则没有半点消息,找不到人自然无法为他医治,“他竟在邺京?”
“许是从外地过来的。”
方才还以为他不知,原来是知道的,宋嘉月心中疑虑被消除。
“要不要去求张神医帮你瞧一瞧?”她和俞景行商量着,“明珠在信里说张神医性格古怪,未必肯出手相帮,但我觉得,既有机会,不妨试一试?”
宋嘉月凑过去指一指信纸上的一段话。
“何况,明珠连张神医现下在何处落脚都帮我们打听好了。”
两个人离得近,俞景行不经意嗅到宋嘉月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隐隐约约、若有似无,莫名有些好闻。他侧眸,望见她白皙的侧脸,专注瞧着信笺的一双眼。
本该熟悉的一张脸,这么看一看,竟也是陌生的。
俞景行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宋嘉月以为是俞景行长期生病,对这些比较敏感,于是继续商量道:“要不然我先去找张神医探一探情况?你在府里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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