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满心忐忑,瞧见那人走进了房间来,左右打量着,甚至从自己的跟前走了过去。
因为藏身咒的缘故,那人瞧不见他和苏慈文,目光掠过,又看向了别的地方。
但这事儿苏慈文却并不知晓,毕竟那日救江老二的时候,她因为那邪物附体,没了精神,处于睡眠之中,所以在瞧见这么一个人招呼也不打,直接冲进房间里之后,整个人都吓得直哆嗦。
小木匠余光处瞧见她的嘴都已经张了起来,赶忙伸手过去,将她的嘴给捂住。
他的手因为常年干粗活,颇为粗糙,捂在苏小姐柔嫩的红唇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急剧跳动了几下。
好在苏小姐给眼前的情况吸引住了,没有觉察到。
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那人与前面那汉子一般打扮,只不过脸上,却是蒙上了一张黑色的面具。
那面具很像是川剧唱戏里的妆容,只不过非常邪恶和古怪,宛如恶鬼一般,很是吓人。
苏小姐瞧见这个,浑身都在发抖,倘若不是小木匠扶着腰,只怕就瘫软了。
后面那个鬼面具走进来,问道:“人呢?”
前面那汉子摇头,说道:“没看到人,不过我左右瞧了一下,行李都在,说明人没走远。”
鬼面具问:“被发现了?”
那汉子说:“有可能,连云十二水寨的那帮人说过,这里住着的这几人,有个叫做甘墨的鲁班教传人,人不大,但看着深藏不露的样子;另外湖州苏家的小姐,她身边的那个保镖,好像也挺有料子的,我们在村头闹的动静太大,许是瞧见了。”
鬼面具有些焦急,说:“那怎么行?此地已经被我鬼面袍哥会选定为出征渝城的秘密营地,下半夜鬼王将会亲临此地,若是消息传到渝城,咱们可都吃不了好果子。”
汉子点头:“您放心,这附近的山上山下,我们都布了大阵,别说是四个人,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鬼面又吩咐道:“对了,我们鬼面袍哥会从酆都发展,别的都还好,就是钱不够,那湖州苏家听说是专门做丝绸生意的,后来还去了上海滩发展,老有钱了,若是遇到苏家小姐,别伤了她,拘起来,回头跟苏家要钱。”
汉子说道:“得,知道了。”
两人简短谈话之后,出了房间,往外面走去。
他们一走,小木匠快步走到了窗边打量,瞧见离远了之后,回过头来,瞧见苏小姐已经吓得坐到了地上去。
他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没想到苏慈文却像发疯了一样,直接甩了他一耳光。
小木匠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到,顿时就有些恼了。
他一把抓住苏慈文嫩如白藕一般的手腕,气愤地低声说道:“你干嘛呢?”
苏慈文哭着说道:“都是你选的好地方,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小木匠其实也挺郁闷的,那个劳什子鬼面袍哥会选哪儿不好,偏偏在这里落脚,而且它还跟连云十二水寨的人有联系,使得他们的行踪要给暴露了去……
这尼玛,找谁说理去?
他心情郁闷,忍不住说道:“别忘了,我先前打算住野外的,是你非要来这儿……”
苏慈文哭得一双眼睛跟桃子似的,瞪着他,说:“是你非要往野外跑的好吧?”
小木匠不想在这么危急的时候跟一个妹子吵来吵去,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扯这些也没有用了,情况你也听到了,咱们得想办法找到果果和江老二,然后逃出去。”
苏慈文却有些绝望:“外面天罗地网,我们可怎么逃了?”
她想了想,告诉小木匠:“我听我父亲说过那个鬼面袍哥会的名声,那帮人可跟渝城与锦官城的袍哥会不同,他们的骨干成员,是当年的白莲教,以及太平天国的余孽沿袭下来的,虽然也挂了袍哥会的名号,但却有鸠占鹊巢的意思,平日里与几个大码头的袍哥会矛盾很深,而且他们行事格外凶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大档头叫做酆都鬼王,听说是个顶厉害的人物,若是落到他们手中,我们只怕是活不成了。”
小木匠也听说过一些鬼面袍哥会的名声,瞧见苏慈文如此惊慌,忍不住安慰她:“我是活不成,但你准能活,毕竟他们会拿你当肉票。”
苏慈文瞪了他一眼,说肉票啊,得到了钱,他们撕票了怎么办?
小木匠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想着你肚子里那老兄倘若出来,你那死法,可比现在死去要惨烈。
而且本来今天晚上,是上好的时机,却给这一群不速之客给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