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典领着大儿子周围、管家周瑞,来到三楼父亲的书房中,一眼看见站在那里的女儿,就什么都明白了。
“跪下。”
听到老爷子,这低沉中透着威严的两个字,周典三人不约而同地,屈膝跪了下去。
“爸爸听我解释……”
“闭嘴!”对儿子怒喝一声,周峰随即指着管家周瑞说“你来说。若有半句假话,你心里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能不清楚吗,周瑞心想,自己就是被老家主一手提携起来的。以老家主年轻时,或者说当家做主时,光明磊落、果敢而又沉稳的行事风格,周家说什么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丢人现眼、难以收拾的地步。
可以说,周家能有今天的规模,一半功劳要归功于老家主周峰。四家公司都是在他手里上市的,而且,周家整个家产,在他手里差不多扩充了将近一倍。
“老太爷,都怪我。”
周瑞不是不后悔,如果当时能够多想想,能够及时将情况反馈给老家主,定然不会生后面的事情。
都怪自己因为任一凡是自己招进府中的不说,也是自己向大少爷,推荐为下一任管家人选的。所以当任一凡毁掉周家老祖宗牌位时,一时在气头上,没有多想就遵照大少爷的指令,做出了一向遵从祖训,始终视乾道人为主人的老家主,决不允许的,草菅人命的大事。
这也是包括老爷和大少爷在内,都不想让老家主,知道此事的根本原因所在。
“不是让你来检讨的,我要听事实真相。”
“是,老太爷。”
接下来,周瑞一五一十地,把腊月二十九那天上午,生在祠堂中的一幕;以及大少爷是如何安排他,处理掉昏迷之中的任一凡;又是如何在大少爷暗示下,雇人将任一凡住在夕阳红养老院的姥姥骗出来,并拉到望江城沉入污汶河的经过;包括后来被邓飞半路劫到盛世酒吧,被任彧毁掉左臂,隔天身不由己前往三官庙,张金娥坟前跪拜;自己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的详细经历,一字不漏地讲了出来。
“你是说任……彧能够控制你的身体?”
“不仅是小的,就是老爷和大少爷,也是被任彧控制才……不得不去的。”
闻言心头暗惊的周峰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又问大孙子周围“周围你说,周瑞说的是不是实话?”
“爷爷……?”
“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别的我不想听。”
从来没有听爷爷,这样跟自己讲过话。周围垂着头,低低地答了声“是。”
看大孙子的表情,似乎还另有隐情,周峰不由怒道“到这个时候,你们还想继续隐瞒于我?!”
“爷爷,还有……二层地下室内的乾道人塑像,在任一凡毁掉老祖宗牌位时,也碎了。”
不对啊。虽然生日那天,没顾上去拜祭主人乾道人。可后来还是去了一次,乾道人塑像好好的啊。
突然,想到了大年初一,儿子周典讲的修复德化白瓷,以及什么悬赏启事。周峰怒视着儿子周典问“你可以不跟我说实话,但不要让我事后查出来。”
事已至此,周典知道继续隐瞒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再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下,正生在周家的事情。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能力挽狂澜于既倒。
“爸爸,周叔和小围说的都是实话。”
周典干脆把破碎后的,乾道人塑像中写有字迹的,黄色绫子的事情也讲了出来。
“上面写的什么?”听到这里的周峰,心中已经恨透了眼前的儿子周典。“周围去给我拿来。”
周围离开后,周峰问儿子周典“乾道人塑像是何人修复的?”
“是任彧。”
愣了一下,周峰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