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愈略垂眸,有一会儿没搭腔。
满月楼知道他什么心情,他想把这个案子翻平,那是还人情,但同时也是往自己脸上拍灰,毕竟,这案子当年有他的主张。
错案、冤案,法院、检察院公开道歉、照程序赔偿也就好了,他不一样,身份摆在那里,不排除会被人身攻击。
谁让他当初冤枉别人?
“说实话,我确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冤枉他?”以往,满月楼并不敢问。
这些事,就像寒愈心里的刺。
想一想,承祖是他前辈、战友,这种行为搁在军界,的确足够让他遗臭万年。
寒愈似是微微笑了一下,看了满月楼。
水喝干了,他又倒了一杯。
才缓缓的道:“你觉得,他身在何处才能继续活着?”
满月楼做过军医,不同意义上的军医,他的整体部队素质比一般军人要强,见过的事自然比别人多。
寒愈的话放在他这里,不难理解。
“你是在救他?”
虽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但一定有人想让承祖死,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比如监狱,世上最恐怖如斯的监狱。
寒愈又靠回沙发,幽幽然,“为了把他送到孤岛地狱,我费了多少心思。”
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男人阖眸,像是睡着了。
满月楼没叫他,看了杭礼,“拿个盖的,毯子也行。”
他也没走,目光落在寒愈身上,起先感慨着这个男人背负之沉重,但愿这次能亲手把承祖从监狱拉出来,换乔鸣进去,这男人也能喘一口气。
慢慢的,他也靠在了沙发上。
一手抬起来搁在额前遮了灯光,眉宇间有着不真切的忧郁。
他今晚见到越琳琅了,准确的说,是见到她拍广告。
忽略男模吻她的画面,一切都是美的。
他的外套披到了她肩上,当然,他很清楚的从车窗里看到她把那件外套扔在路边,头也不回的离开。
多像他当年狠心把她扔在路口的光景?
报应。
杭礼从楼上拿了毯子下来的时候,发现满神医也仰着头靠在沙发上睡了。
不愧是兄弟。
于是,他又转身再去拿了一条毯子下来,跟满神医盖上。
站了会儿,又看了看沙发,开始思考:所以他睡哪?
走是不可能走的,不走也不能站一宿,这时候也不能叫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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