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更担心的是,为了帮他们反对这两桩婚事,庶奶奶和太奶奶闹得太僵该如何是好?这在圈子里大概会轰动成为笑柄。
然而,这个事情,她毕竟是年轻,想的太多。
过来人处事,总是能做到蜻蜓点水,满湖荡波,庶奶奶当年做过那么多,如今又令人敬畏,怎么会是以疾言厉色、高声斥责的方式来办事的人?
早饭后,庶奶奶终于特地问起了他们俩订婚的事,老太太眼看也只得明说。
便道:“不是这俩孩子订婚,是千千和小席,寒愈和慕茧,那俩孩子你还没见过,但两对我都找人算了,祥!”
也就是这个时候,庶奶奶微微蹙眉,竟也只是略略的“哦”了一声,“原来不是千千和阿愈订?”
老太太笑了笑,神色间有那么些隐晦,“你也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怎么会把寒愈和千千想一块儿去?”
庶奶奶清清淡淡的调子,“我个人倒不觉得往事有何忌讳,但也能理解您。名门望族考量这些也人之常情,不能拿我作比。”
要说名门望族,她家在云南无可比拟,哪怕这世纪以来低调了,却不代表没落。
所以,老太太听着这话,有那么些被讽刺的感觉。
末了,又听庶奶奶道:“那这婚,是明年订?”
老太太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既然她过来,必定知道下个月就要订婚,可却特地问了这么一句?
有几秒,老太太琢磨着她的心思,所以没回答。
好一会儿,才道:“但求双喜临门,可千千过些日子就该回学校了,所以我想着是尽快。”
“下个月日子好。”
这时,庶奶奶沉默了会儿,又笑了笑,忽然转向另一边,“阿愈。”
她忽然喊了寒愈。
寒愈未抬眸,“乳母。”
妇女依旧温婉的笑着,“订婚呢,是好事,乳母也希望你们幸福……不过,如若一定要今年订,你我恐怕得先彻底断绝关系。”
这一句话不仅是吓到了寒愈,老太太都眼皮一抖,“你这是哪里话?寒愈和你,那关系是说断就能断的么?”
寒愈也看了她,“乳母,这话不该乱说。”
妇女轻叹,看了老太太,“我先前也很开心,可您这一说,才想起这是猴年,岂不是我的本命?”
老一辈都知道,长辈的本命办大喜事是不敬。
老太太寒闻之当然也清楚,只是她先前根本没想过这一桩,或者说,她几乎快忘了远在云南的这号人物。
妇女淡笑,“我不时常走动,容易被遗忘,也不能怪您。”
这话说得,让寒闻之越发自觉汗颜了。
她怎是别人能随意遗忘的人,尤其寒家。
夜千宠坐在一旁,一脸担心的样子,“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她就是想催一催太奶奶,赶紧当着庶奶奶的面做决定,否则变数太大。
她有些担心的,毕竟庶奶奶就算是大恩人,但也只是个乳母,而且几年不走动,太奶奶平时一言一句都是圣旨,若是强硬起来,说定也就定了。
然而,她再一次知道庶奶奶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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