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孙管家送过去的时候难免说了一嘴,卢嬷嬷是个有心人,听了就私底下琢磨这赵举人是不是看上他们家小姐,抱着几分献殷勤的意思在。
别看卢嬷嬷平时急严小姐的婚事急得跟什么似的,真的有情况却隐藏的很好,在严小姐面前丝毫不露,生怕传出什么来影响到他们家小姐的名声。
只是私底下卢嬷嬷却忍不住去打听那位赵举人的家境人品,在卢嬷嬷看来,他们家小姐自然是好的跟仙女似的,能把宫里头的公主都比下去。
可这一次卢嬷嬷却注定失望了,赵九福好不好先另说,他对严小姐肯定是没啥感觉的,毕竟两人连一面之缘都谈不上,更别提其他了。
之后一直到京城也没见赵举人再来献殷勤,卢嬷嬷也只能安慰自己之前想多了,幸好小姐看着也不上心,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儿了。
第114章冲突
“少爷,咱们终于到京城啦。”没等靠近码头,青竹就忍不住雀跃的叫起来,这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连续做了一个多月的船之后,他太想念脚踏实地的日子了。
不只是他,就连赵九福和赵老四都大大松了口气,赵老四拍着弟弟的肩头说道:“可算是到了,再这么坐船下去都得变成鱼了。”
孙管家也过来打了招呼,说:“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咱们就得靠岸了,到时候会有卸货的人等着,赵举人,您这边也烦请先收拾一下,待会儿我让人送你们下船。”
赵九福笑着说道:“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待会儿到了地方拎着走就是,孙管家你且忙去吧,不用管我们。”
孙管家这会儿也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瓣儿来用,也不客套就走开了。
赵九福看了看远处隐约可见的码头,心中也有几分雀跃:“也不知道老师收到我的信没有,孙家不往京城走,等到了码头咱们还得走一天陆路。”
运河的船并不能一路开进京城,到了码头这地方还得换成马车再走大半日才能抵达京城。孙家的货物多,肯定是要在码头这地方就处理的,京城这边的治安十分不错,赵九福出发之前便于孙管家说过,到了码头他们三人就先走一步。
船只慢慢靠岸,孙家商号果然有人早就在码头候着了,远远的看到了船队的标志就喊了人过来,等船只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码头的孙家管事已经带着十几人等着搬运货物。
孙管家没让他们先搬孙家的货物,反倒是将人喊过来说道:“别急,先帮赵举人将东西搬下去吧,再派几个人去问一问严家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赵九福没有推辞他的好意,但赵家带着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人多一趟就把东西都搬下去了。孙管家好人做到底,还帮他把马车也雇好了。
赵九福从心底感激这位管事儿,虽说这事儿是孙光宗嘱托的,但有心和无心办事儿的效果可不一样,就说这马车吧,孙家商队熟悉的人总是可靠许多的。
另一头的严家客船也有了动静,他们的女眷多,陆陆续续搬下来的东西自然不是赵九福这三个光棍可比的,等这边装车完毕,那边还在往下搬东西呢。
因为到的时间还算早,赵九福也没打算在当地停留一夜,毕竟这会儿发车往京城走的话,天黑之前就能进城,不但省钱也方便。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们进京的时间不定,赵九福写信通知老师的时候怕他派人一直等着,特意说过不用这般,他们自己进京就是,所以这会儿也并未寻顾家的人。
但是严家那边可是嫡出的大小姐,这祭祖回家居然也没见有严家的人等着,那严小姐也丝毫没有在码头找一找的意思,迅速的托孙管家雇车出发了。
目的地相同,虽说收拾行李的时间差了一些,但赵家和严家还是一前一后的出发了,距离的也不算远,倒是也能相互做个伴儿。
走了一个半时辰左右,马车夫提醒道:“赵举人,前头那边有一家茶寮也做吃的,咱们要不要在这地方歇歇脚,喝一口热水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赵九福他们虽然带着干粮,但有热乎的东西吃终归是更好,便很快同意:“行,待会儿让马儿也吃点饲料歇一歇,车夫大叔,待会儿你也一块儿吃一些吧。”
车夫听了就更加乐呵了,他这赶车的买卖来钱不错,但有一个不好就是容易遇到抠门的主,如今听赵九福的意思是让他一起吃东西而不是随意打发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马车夫说的那个茶寮果然不大,是个看起来有些低矮的泥土屋,不过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十分干净,里头摆着四张方桌搭配着长凳,好歹也是个能挡风遮雨的地方。
这地方卖的吃食也简单,热水管够,其他就只有馒头包子和面条,赵九福想着这么冷的天吃热乎乎的才痛快,一人喊了一碗汤面,又加了几个馒头包子垫肚子。
等他们点完了吃食,后头严家人也进来了,这会儿赵九福才知道他们总共有多少人,除了严小姐和两个丫鬟,一个奶娘之外,另外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娘,大约是做一些粗活的,其他四个都是年纪不算很大的老汉,看着像是护卫。
赵九福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这位严小姐,第一眼觉得自己的记忆果然没错,这位严小姐不说颜色如何,身上确实是有一股子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的坚韧之感。
大周朝对女子不算苛刻,在戴河镇的时候家里头的闺女也是能出门游玩的,不过据说越是大户人家越是讲究,但这会儿严小姐既没有带帽子也没有带面纱。
盯着人家姑娘家看终归不好,赵九福对着他们一行人露出个亲切的笑容,就转头专心致志的等着吃食上来。
赵九福神色如常,倒是那边的严小姐忍不住往这边多看了一眼,无他,实在是这位赵举人超乎她预料的英俊,光是往那边一坐便让人想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