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三姨、罗家大舅妈、二舅妈也都过来劝和。老爷子这才止住了眼泪,破涕为笑问着霍安在部队的情况。
霍安的姥姥一直盯着寇溪看,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寇溪:“孩子,你多大了?你家里都有谁呀?姊妹几个都嫁人了么?”
寇溪一一回答:“我过年二十一了,家里头就我一个闺女,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爸跟我爷爷奶奶一起过。”
“啊?”罗家老太太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看向霍娇娇:“也是个没妈的孩子?”
霍娇娇点点头:“恩,也是个没妈的孩子。”
“哎呀,那可不行啊!”罗家老太太面露愁容:“咳。。。。。咳。。。。。”她趴在枕头上费力的咳嗽了一阵,仰着头一口一口喘着气。
寇溪看出来了,老太太这是有哮喘的毛病。大口张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感觉吸气还是非常费力一般。
“你们俩都没有了妈,以后可咋整啊?生了孩子谁伺候你啊?坐月子咋办呢?”
寇溪愕然的看着罗家老太太,她是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当年结婚的时候,似乎自己的奶奶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后来不怎么的,这件事也成了不必要的理由搁浅了。
此时罗家老太太提起来,寇溪竟然无言以对了。
一旁的霍娇娇却道:“哎呀,姥啊,你操心这些干啥。她要是生孩子了,我就去伺候月子呗。我都生了两个了,这还怕啥呀。”
霍娇娇抬起头看着寇溪,以一副她从未听过的神气口语说道:“再说了,到时候请个保姆的也不是啥大事儿。你们就别操心这些没用的了!”
寇溪愕然的看着霍娇娇,仿佛自己从来没认识过她一般。霍娇娇刚刚说话的样子,语气里透露出来的不屑表情里显露出来的傲气是寇溪从来没见过的。
“那。。。。。感情好。。。。。”罗家三姨震惊片刻之后,悻悻的嘟囔道:“真是有钱啊!”
寇溪看向霍安,发现霍安并没有否认。脸上也没有惊愕的表情,似乎对这个做法十分人同似的。他思忖了片刻抬头点头:“恩,大姐这个主意不错。”
“哎呀,以后的事情再说吧。”霍娇娇弹了弹裤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索性抬起头对着罗家大舅道:“大舅啊,开春的化肥、种子都买了么?今年是种苞米还是种黄豆啊?”
罗家大舅是个务农的老手,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种黄豆呗,种黄豆能挣点钱!”
霍娇娇撇嘴道:“种那点黄豆能挣多少钱啊?现在啊农民的日子不好过,一年吭哧瘪肚的也只能吃点大米干饭饿不死。我爸都说了,今年要把地包出去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卖豆腐呢!”
“哎呀,二姑夫人家自己有手艺能做豆腐。我们能干啥呀,只能撅腚在地里干活了。”罗振兴是罗家大舅的长子,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他长得很瘦弱,皮肤黝黑一双大板牙不甘寂寞的凸在嘴巴外面。
“大哥你也得想想别的招儿了。”霍娇娇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我们家现在也不敢只种地了,冬天不忙了也得想想别的了。这不俺家钱明跟我爸学了好几天抻挂面,没事儿赶集啥的也去卖一卖。给俺家钱墩儿挣两个书本费!”
罗家大舅惊讶道:“你们还出去卖挂面去?”说完又了然的点点头:“对对对,你爸那时候跟他们学过。”
“恩,要不然这一冬天干啥呀?我让他去学点木匠手艺,他非得不干呢。我说‘那你想干啥呀?一冬天在家里干呆着,天天出去耍牌九打麻将啊?’”霍娇娇一副理直气壮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后来我一寻思,我爸这不也做了点挂面搁寇溪她们单位卖。我就让他跟我爸学一学,俺们在家也卖点。”
“人那,就不能闲着。在家呆着呆着就呆废了!”霍娇娇说着说着就数落上了罗振兴:“大哥,你也是。你也该想想干点啥了,不能瞎呆着。现在还玩麻将不?”
罗振兴悻悻然嘟囔道:“哎呀,也不玩钱的。”
霍娇娇翻了个白眼:“再不玩钱的也耽误工夫啊,老爷们不玩钱就在一块喝酒。我告诉你,喝酒最没有正事儿。俺家钱明就他妈的愿意喝酒,那猫尿就是他亲妈,一喝酒找不着北。这一冬天我要不看着他让他卖点挂面,哼,都能喝死!”
钱明没好气的呵斥霍娇娇:“行了行了,就你能耐,都听你叭叭了。你做挂面挣钱了?”
“咱们那点本事只能能挣个万元户呢?那咱们挣的少,咱爸不是挣的多么!”霍娇娇打小就知道,自己姥姥家这一群人最看不上的就是自己的父亲霍大贵。就因为她妈死得早,她爸忙着种地带不了两个孩子。这才让李翠莲带着个拖油瓶进门的,为的也是让她们姐俩有个人洗衣做饭照顾一下。
可这种事情她当女儿的能够理解,到了老罗家什么难听的话都传出来了。甚至还有人当面问自己,她妈是不是被霍大贵跟李翠莲给气死的。罗家几个姨更是一句好听的都没有,说什么可怜自己姐弟二人。可这些年,她们可曾给她们姐弟买过一身衣服做过一双鞋?
霍娇娇这次笃定了,一定要给自己的老爹长长脸。
“我爸现在日子过得可好了,种着地、没事儿卖卖豆腐、再做点挂面放在寇溪那卖。前两天我回家,还跟我说家里头人多没地方住,要翻盖大瓦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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