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那你们注意安全。”江浩杰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人,犹豫说完。最后,还是同其他人一起坐车离开。
热闹褪去,这个偏僻的公交站只剩下他们,秋清安坐在椅子上,垂着眼,和悦慢慢走到他面前。
少年张开手,把脸埋进了她腰间,和悦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秋清安和她叙述了一段往事,由他嘴里,亲口说出来的。
升初中那年,他妈妈带着他搬了家,搬到了离学校更近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遇见了新的邻居,没有人再对他们母子抱有异样的眼光,反而都是平和善意。
邻里间开始有了来往,各家各户有什么吃的都会互相送一点。
住在他们隔壁的是个独居男人,一直没结过婚,给人的感觉老实又和善,见到他们总是讨好的笑。
秋清安他母亲一个人带着他,家里总会遇到一些小困难,比如水龙头坏了,突然停电,有大件东西需要搬动。
男人见到就会很主动的过来帮忙,秋母都会给他一点水果或者自己做的吃食作为谢礼。
一来二去,关系就有点熟了。
男人上他们家也不会有太大戒备。
秋清安出门见到他还会主动打招呼叫一声叔叔。
上了初中开始有晚自习,秋清安课业加重很多,每天早出晚归,和秋母的沟通也就少了很多,根本没有发现她偶尔的欲言又止。
大概是初二上学期,秋清安一次下完课回家,推开门,看到那个男人在客厅,压在秋母身上,面容接近扭曲,手里急切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秋清安疯了,那是他第一次打人。
之后秋清安直接报了警,男人逃走了,不知所踪,谁知道几天后,秋清安竟然在学校外面见到了他。
他是特意过来找秋清安的,他狼狈又恳切地求他,说自己是真的喜欢秋母,想要和她在一起,希望他不要报警。
秋清安没有听完他的话,脑中理智已经一丝全无,疯了似的把他按在地上打,挥起拳头时,眼前全是那天晚上推开门秋母的样子。
他只恨不得打死他。
后来,两人就搬家了,因为这件事情,秋母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不敢和人交流,见到陌生的男人时会不自觉身体瑟缩,害怕生人。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秋清安不曾认识过周围的邻居,他们独自住在四楼,互相陪伴,秋母去世之后,秋清安就彻底把自己关在了里面,固守着那个小世界,无法迈步。
是和悦的执着,在厚厚的墙垒上敲出了一个小口子,透进来一道光
“所以,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和悦听完,轻声问,秋清安没抬头。
“嗯。”
“你还恨他吗?”和悦抚过秋清安的头发,垂下眼。
怀里的人松开了手,秋清安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不了。”他面容很平静。
“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且”
“他现在过得也不太好。”秋清安低下了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竟然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可怜。”
算算时间,应该是出狱不久,一个没有任何技能和学历的中年男人,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就是一种难忍的艰辛。
秋清安觉得他比起几年前老太多了。
“都过去了。”和悦温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