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第一次觉得说话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她盯着自己纤细的指尖,大脑保持着还算清晰的条理,“先前在沙洲市,是我误会了你的身份才会……所以那晚……就算是赔给你,我们扯平了。”
她断然不会在贺舟廷面前承认,她是因为害怕抵抗不了来自他的诱惑,才想要远离他的。
只听到贺舟廷轻笑一声,手搭在车窗上,支着脑袋歪头看她,“算这么清楚?简小姐大学专业学的是数学吗?”
简宁安:“……”
她只是,不希望自己沉迷在欲望里,最后落下一身狼狈。
“抱歉。”简宁安留下最后这两个字,推了车门下去。
车门关上后,贺舟廷并没有立即离开,靠在座椅上看着她一直向前、不再回头的背影,想起和她共度的那两个夜晚。
他问过她,为什么做的时候要闭着眼睛?
她没有给出实质性的回答。
然而今晚,他似乎得到了答案:
她的身体为他沉沦,然而她的内心在抗拒,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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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还觉得清凉的晚风,已经不能为贺舟廷带来凉意,他现在只觉得燥,抬手又松开了衬衫上的一颗纽扣,性感的锁骨和大片胸膛若影若现。
他摁下按钮关上敞篷,打开了车内空调,一脚油门踩下去,玛莎拉蒂带着躁动的男人飞驰而去。
夜营酒吧里,狂轰滥炸的DJ舞曲震动着耳膜,钢管舞女郎在台上热舞,台下簇拥着沸腾的男女。
这一切喧嚣却跟某处VIP卡座毫无瓜葛,贺舟廷坐在沙发里,安静地给自己倒着酒。
大胆的夜场女郎见他一个人,扭着水蛇腰游了过来,在他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柔软的手搭上他的肩,“心情不好?”
贺舟廷指尖捏着酒杯,斜眼看着她,眼尾渡上一层凌厉感。
女人权当是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撩了一把大波浪卷发,红唇凑近他耳边,“玩点有意思的?”
她急切地想要取悦这位全场最佳的矜贵公子,伸手拿过他手里握着的酒杯,仰头将他喝剩下的酒一口饮下,但没有吞下去,只是含在嘴里。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勾着贺舟廷的下巴,女人的身子直蹭过去,试图将嘴里的酒喂给他喝。
下颚突然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女人表情怔住。
贺舟廷微眯着眼,审度着眼前这张浓妆艳抹的脸,脑子里同时闪过另一个女人的脸,只要略施粉黛,便又纯又欲,勾得人心痒。
再对比眼前的脸,就只剩满满的厌恶,贺舟廷唇角往下撇,“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就要这么喂我?”
“讲点卫生行吗?”
女人:“……”
他嫌她脏?
然而就在贺舟廷对着女人说出这句话时,他突然意识到,在简宁安眼里,他跟这女人大概没什么两样。不熟,但却发生了男女间最亲密的关系,并且想要一次又一次……
在和简宁安发生那一夜之前,贺舟廷没有跟女人发生过那样亲密的关系。没想到,自己在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后,食髓知味,会想要她第三次……
欲,是无行的毒药,而且是会让人上瘾的那种毒。
偏偏,在他染上之后,她却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贺舟廷烦躁的眉头一凛,扬手便将女人手里的酒杯给拍掉了,“哐当!”酒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碎裂的声音。
他站起身,长腿从卡座上迈下来,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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